地下,苗安有些不安起来。
他没想到这个安东县主会过来,更没想到会耽搁了这么久。
方才眼皮腾腾跳了两下,他甚至怀疑崔稚已经发现了他,可想想又不可能。
若是崔稚发现了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她镇定,又怎么会不快速离开,反而在此逗留?更要紧的是,这许多时间过去,除了崔稚在地面上翻腾,旁人的动静一概没有。
苗安觉得自己只是多虑了而已。
看眼下这等情况,这个安东县主吃了安神丸,怕不是要在此处睡上几刻钟,苗安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多等她一回。
这里隐蔽,锦衣卫的人在大街上截下多少人查问,也查问不到他这里来。
酒气里,苗安也有些困倦,从昨日逃遁,到今日,他几乎没合眼,现在既然没事可做,倒不如养足了精神,等到引爆此处,逃出京城。
苗安的一帮手下见他闭了眼睛,也不由地打了哈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不见天光的地下,分不清时间流逝的速度。
只是隐约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地下,今日又是阴天,约莫是下了雨。若是下了雨,就更要等了,等雨停,才好办事。
苗安一觉醒来,恍惚中睁开眼睛,看到蜡烛已经燃到了末尾,蜡油滴了一桌子,屋中有些许鼾声,除此之外,便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雨还没停?”
有人近前回答,说这雨下了有些时候,越来越大了。苗安眉头皱了起来,天公不作美,若是干热的天气,爆炸,燃烧,火很快就会蹿起来,若是再有大风,京城立刻陷入火海之中。
但是若是下雨,这威力便会减弱。不过只要能爆炸,这京城抖三抖,也就够他逃出生天了!
“那个安东县主呢?走了吗?”
下面的人摇头,“没走,倒是安排其手下的人,查起来酒水了,还真有几分东家模样。”
“不过是替她家中那状元郎行事罢了!小小年纪,也算聪慧,只可惜没能好生教养。”苗安嘱咐了手下的手,“她查她的酒水,同咱们不相干,只要不查到咱们头上,便是了。只是你们要小心留意,万不要错漏了什么......”
苗安这话没说完,就有手下急急慌慌跑了过来,苗安一看,便皱了眉,“何事?!”
“小人发现那安定县主使人做了一件怪事,极其隐蔽!”
隐蔽的怪事?苗安一下提起了所有神经。
“那安东县主让人和了泥带了下来,带到他们的地下酒窖中。若不是小人往一旁多看了两眼,且没发现这等事。”
“和泥是什么用?”苗安想不通,“难道还怕下雨渗水不成?”
他说起身往和崔稚酒窖相连的石门走去,用灯火一照,意外了一下。
“地面和墙为何这般湿?!”
下面的人也是疑惑,“雨还没下,如何就开始渗水了?”
话音一落,苗安怔住了,“你说雨还没下?”
他明明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半天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