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勋点了点头,手还那样被她牵着,在下意识的回握住她后,他又赶紧松开,却没甩掉她的手。
两人就在这道门口,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站着,苏惟回头打量了一下有着地炕的小休息室,说道:“不如我就住在这里吧,毕竟是熟悉。”
南在勋一切反应都是下意识的,他点了点头:“我去让人给这个房间供暖,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苏惟摇了摇头:“并没什么需要的,有你就够了。”
是吗?她也会认为有他就够了吗?南在勋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像烟花绽放一样,整颗压抑的心都灿烂了起来。
他突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用没被她牵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头:“那个,那个,我,我去给你拿被子吧,不然会着凉。”
苏惟笑着点了点头:“我等你。”
她放开他的手时,让他感觉到了那种不舍,那是一种被需要被爱着的感觉。
他快步跑出休息室,就近找了家客房拿来他认为她需要的东西。
一趟送过来又跑走,直到把这个小小的休息室内间堆满,苏惟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还有那出出进进忙个不停的南在勋。
她嘴角始终是一抹不浓不淡的笑,内心却有一个坚固的牢笼,不放她出来,也不放任何人进去。
南在勋又一次进来时,手上是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热汤热饭,他小心的放到一张小桌子上跟她说:“快吃饭吧,还热着。暖气打开了,过会儿就能热上来。”
苏惟点了点头,面向窗子坐下吃饭。
见她的眼睛除了夹菜时都在看着窗外那棵树,南在勋疑惑道:“你为什么一直看那棵树?”
苏惟用很平淡的眼神瞥向他,说道:“那棵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离开太久了,很想念它。”
南在勋愣愣的把视线投向窗外的大松树,没一会儿又回头扫视这间小休息室。
苏惟笑了笑,说道:“你猜到了不是吗,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就被关在这里。其实你不用为我准备这么多,因为在那时我就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暖气。没有一个人跟我讲话,我每天把自己想说的都说给这棵树听,它从来不会训斥我,就那么安静的听着。”
南在勋的心像被人紧紧的攥在手里,而且还要一下下的磋磨,这感觉难过极了。
苏惟不再作声,还是那样一边吃饭一边不时的看向窗外那棵树。
南在勋突然起身,逃离了这间小到让人窒息的休息室。可出了门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是回到另一个苏惟身边吗?
他不知道,所以一直在201室门外徘徊,直到苏惟推门出来看到他。
两人视线相撞又各自避开,苏惟又退了回去,也不知道她刚刚是想去哪儿。
南在勋随后跟进去时苏惟正拿起水杯喝水,看样子她并不是渴了才喝水,而是在缓解一种情绪,也许是气氛。
南在勋想跟她坦白,坦白休息室里住着的另一个她。可苏惟这会儿却转身面向着他说道:“我觉得我这会儿不适合在你们任何人身边,所以我决定还是回家去了,到我父母身边去。”
南在勋心里难过至极,不是因为她要暂时离开,而是她在做这个决定时可以那么冷静。
甚至都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到底,她爱的是另一个吧?
南在勋对此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到了一楼他不敢去那间休息室,这会儿他害怕,怕自己把感情寄托在室内这个人身上。
他觉得那样对不起苏惟,可他又没办法赶紧这个人走,因为那样也觉得是伤害了苏惟。
他们之间的纠葛太特殊,所遇的每一个都是对方,而对手就是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