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

这首四分钟不到的曲子，在克莱德曼的耳中，仿佛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当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时，克莱德曼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然后他发现跟韩烟柔一起来的慕容儿也缓缓睁开一双美目，正要情不自禁地鼓掌。

“不要。”

克莱德曼马上阻止了她，轻声喝止道，“不要影响乔安娜记谱。”

慕容儿一愣，这才意识到乔安娜还在记谱，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放下了鼓掌的手。

韩烟柔弹完了曲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乔安娜。

这时候的乔安娜，双眉微微凝着，似是在回忆她刚刚弹奏的旋律，但手却不停，在纸上下笔如飞。

……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让乔安娜正在书写的那只手，白得亮眼。

在急速书写之下，这只小手就好像正在不断跳动的音符。

韩烟柔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正在刷刷落笔的乔安娜，渐渐地就入了神。

直到乔安娜的手停下，韩烟柔这才惊醒过来。

“好了。”

乔安娜放下钢笔，双手将手中的记谱本捧起，送到韩烟柔眼前，“韩小姐，您看一下对不对？”

非常漂亮的五线谱，一笔一划清晰准确，韩烟柔上下浏览了一遍，随后将记谱本放在钢琴盖上，感叹道：“分毫不差，乔安娜小姐，你这手绝了。”

乔安娜嘴角勾勒出一个隐晦的笑意，没有说话。

克莱德曼走过来，笑着说道：“乔安娜可是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古典音乐博士，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小意思了。”

“果然，跟在前辈身边的都不是泛泛之辈。”闻言，韩烟柔感慨不已。

说话间，克莱德曼如获至宝般地双手捧起记谱本，赞叹道：“这真是上帝的杰作，没想到韩小姐不仅在流行音乐上极具天赋，在钢琴曲的创作上同样天赋异禀，简直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

“前辈，您太客气了。”韩烟柔谦虚道。

“韩小姐，不知我能否弹一遍？”克莱德曼抬起头，祈求地问道。

“当然可以，荣幸之至！”韩烟柔笑了，跟乔安娜一起回到了沙发上。

克莱德曼小心翼翼地将记谱本放在钢琴谱架上，前后翻了翻，闭上眼冥思回想了一会儿。

这才，抖了抖双手十指，开始弹奏。

克莱德曼说弹一遍，但是真正上手之后，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而是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好像完全停不下来，脸上的神情非常迷醉，显然陷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可以说，达到了克莱德曼这种世界顶尖的钢琴演奏水平，一旦把一首曲子吃透，再弹出来，那真是令人无法抗拒。

克莱德曼一遍接一遍地弹，韩烟柔等人就一遍接一遍的听……

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光，就在琴声中悄悄流走。

一直到临近饭点，乔安娜看了看手表，对克莱德曼说道：“先生，您该去准备晚上的演出了。”

“我真是太喜欢这首曲子了。”

克莱德曼停下手，说道：“韩小姐，今晚我的演奏会，最后压轴的曲目可以用这首吗？”

“当然可以。”

韩烟柔笑道：“既然这首曲子我送给了您，您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韩小姐，你真的太慷慨了。”克莱德曼脸上有些兴奋，随后说道，“哦，忘了问韩小姐，这首曲子叫什么？”

“raianhapsy。”韩烟柔说了一句英文，这是这首曲子的原名。

“克罗地亚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