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淡定的丞相霍光终于淡定不下去了,瞬间激动非常,眼中含着泪水,对于昭皇帝的死,他一直都很内疚,有负先帝所托,怪不得昭皇帝小时还生龙活虎,面有长寿之相,长到少年时就小病不停,大病不断,年纪轻轻就龙驭殡天了。
若水公子听到这话,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如此。
“正是!”
“你就这么说我们可不信,行蛊之人何在?”
宗正刘懋背后冒着冷汗,他跟霍光这种从军队中杀出来的人不一样,霍光相信的是刀剑,而他为了长生得道,痴迷于修仙之术,清心寡欲,除了对钱的欲望之外,极其迷信,就是想要多活几年,照顾好自己不学无术的傻儿子,要不然他一倒台,他儿子一个毫无城府的富家少爷,即便是有虎符在手,也不可能做到像他这样,历经两朝不倒,反而会被那些觊觎虎符的人给弄死。
“人就在门外的马车内,不过不是咒死昭皇帝大巫,而是她的徒弟桑罗干,她可是给二位大人下蛊的大巫,是楚地广陵现在最为出名法力最强的大巫。”
若水指着大门外道。
“快让她进来,老夫要见识一下。”
丞相霍光急道。
“封百里,请她进来吧!”
若水对着门外傻站着的封百里喊道。
“啊?”
封百里还没有从惊惧之中清醒过来。
“还不快去!”
若水命令道。
“是是是!”
封百里这才去马车内请大巫桑罗干进入议事大堂。
脸上纹满墨黑蝇纹咒语、奇装异服、瞎了一只眼的一个老太太被封百里搀扶进入,站在丞相霍光和宗正刘懋面前,却不下跪。
丞相霍光、宗正刘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这个广陵一代有名的大巫,看其服装、样貌确实高深莫测、神秘非常。
“你就是大巫桑罗干?”
丞相霍光问道。
“如假包换。”
大巫桑罗干低着头缓缓道。
“你这老巫婆,居然敢行毒咒老夫之举,老夫若是死了,我儿子你养吗?恩?”
宗正刘懋大胆质问道,却不敢得罪了她,万一真如若水所说,法力高强,当场做法就把他给咒死了。
“我与我师父不同,从不害好人性命,只对罪恶滔天之人行巫蛊,三年前,广陵当地有一伙惯匪,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我稍加施展法力,那伙惯匪就莫名暴毙。”
大巫桑罗干风轻云淡道。
这可吓坏了宗正刘懋:这人要是不除,别人给她钱来给自己下蛊,那岂不是也会突然莫名暴毙?杀意已起,他冲着丞相霍光那边点了点头,示意快快杀了这女巫。
可丞相霍光并不着急,反而质问道:“照你所说,你还是好人咯?”
“是。”
“那你为何收人钱财对老夫以及刘大人下蛊折寿?这等恶举,人神共愤,你却说你从未害过一个好人,那些蛊人怎么说?说一套做一套,你真该死!”
丞相霍光怒斥道。
“这些蛊人?哈哈哈哈!”
大巫桑罗干指着箱子里的蛊人嗤笑道。
“你为何发笑?莫不是又在做法?”
宗正刘懋看着她扭曲恐怖地脸惊悚道。
“我刚才说了,我不害好人,更别说跟你们素未谋面,不但不能杀我,反而你们还要谢我。”
大巫桑罗干反驳道。
“什么?你收人钱财蛊害我等,不杀你还要谢你?天下还有这般的道理吗?”
丞相霍光反问道,宗正刘懋听得是气的胡子都歪了。
“当然,实说了吧,十年前,我师父阿依纳受广陵王十万黄金,对天子行毒蛊,之前我与众师妹还不知晓,直到天子突然晏驾,我师父喝醉向我等徒弟炫耀法力,我等一听,师父居然做出这等恶事,这不是砸了我们大巫的招牌吗?于是我与众师妹联合将其杀了,除了大巫中的一害。
直到广陵王找到法力最强的我时,给了我十万黄金,同时还有一份名单,其上有姓甚名谁、字、生辰八字,我既然下决心杀了我师父,就是不会做坏人,当面答应了广陵王,却没有下咒蛊,而是增寿蛊,仪式并未完全,待全部做完,就是长生蛊,只会对下蛊之人增加寿命,难道你们不该谢我吗?”
大巫桑罗干歪着嘴笑道。
“哎呀,大巫,你可真是好人啊,可否当我们的面,将仪式做完?”
宗正刘懋激动喊道,这增加寿命的事就是他所期盼的,有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肯错过。
“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老态龙钟的大巫桑罗干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体态轻盈,行动迅猛,快步到宗正刘懋、丞相霍光茶几跟前,拿走蛊人,跪在地上,闭目颂念咒语,举行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