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栋两手叉腰挺起胸膛怒目而视,一会瞪瞪这个,一会瞪瞪那个,好不威武,哪里是当初那胆小怕事、打不过就溜的地痞,分明是一个狗仗人势的狗东西。
邴吉大人之所以没有阻拦,就是要告诉天下人,进出了眼前大堂,见过霍光丞相后,身后的少年就是前太子刘据的唯一血脉,前太子的孙子刘病已自今日起,要名正言顺入主掖庭,一定给刘病已长足了威风,皇家血统神圣而不可侵犯,可惜苟栋本就是个十足的地痞小人,虽然领悟了邴吉大人的精神,威风没有撑起来,反倒让人觉得格外讨厌。
“嘿!这孙子谁啊?”
“没见过啊!”
“邴吉大人的人想必不是普通人!”
“估计是个小人,瞧把他给得意的,一点官态礼仪都没有,跟个地痞似的!”
几名外省官员看不惯苟栋装逼的架势,低头小声议论道。
“请禀告一声,丞相长史兼廷尉监邴吉求见丞相大人!”
邴吉大人对着正堂门内喊了一声,其中门口守卫的校尉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而屋内也安静非常,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病已和苟栋对视一眼,有些失落,可邴吉大人捋着胡子大笑,自信至极。
“丞相大人不理我邴吉,莫不是因为昨日和丞相大人下棋,我赢了丞相的缘故啊?”
邴吉大人笑骂一声后,背负双手悠闲地在大堂门口来回踱步。
“老东西,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懂个屁,在这么多官员面前,老夫就是要让霍光下不来台,看他是真大度还是假胸怀!”
“老阴逼!”
苟栋和邴吉大人不停眼神交流着。
良久,大门开,管家韩忠涛公公走出对着邴吉大人施礼,尖着嗓子道:“请邴吉大人和两名随从一起进来吧!”
“非也!”
邴吉昂首呵斥道。
“哦?邴吉大人,在下喊错了么?”
“大错特错!”
“何错之有?”
“老夫只带了一名随从!”
邴吉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刘病已可不是随从,而是贵客、上宾。
“那另一位是?”
邴吉大人赶紧转身,对着刘病已拱手道:“这位是武皇帝之曾孙,前太子刘据之孙刘询是也!老夫多大的面子,岂能让他当我的随从,你且重传一遍!”
“什么这少年居然是前太子的孙子?”
“我听说不是刘据一门都被灭门了么?”
“是啊?从哪冒出来的?不会是假的吧?”
“不可能,邴吉大人怎么会搞错?身份定然不假!”
邴吉这一喊不要紧,石子路两边的三公九卿、外地官员一下就炸了锅,纷纷低头议论,窃窃私语,对着刘病已指指点点,而刘询的名字瞬间被他们牢牢记住,谁也不敢轻视眼前的那个儒雅少年,邴吉大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名不正则言不顺,刘病已尊贵的身份不容任何人质疑。
“喔?前太子刘据的孙子?”
太监韩忠涛不阴不阳道。
“正是!还不快请?”
邴吉急道。
“…………………………………………”
管家韩忠涛公公想了又想,还是不敢乱传命,于是往正堂内走去,随后就听到管家韩忠涛公公尖着嗓子大声传道:“请邴吉大人、前太子之孙刘询以及随从入内!”
“走!”
邴吉大人对着刘病已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刘病已和苟栋抖擞一番精神,大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