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身上分文没有,还想让我偷偷照顾你?门都没有。
你小子也真是的,蹲大狱也不找人来疏通疏通,我等得不到好处,还有你小子好受?
你在刑腰斩之前,就跟着尿桶为伴了,哈哈哈哈!”
狱吏嗤笑道,管也不管苟栋,直接让其与尿桶锁在一处,可怜至极。
咔嗤!
死囚牢门一关,狱吏可怜又得意的看了一眼苟栋,随即消失在死囚牢附近。
“他娘的,这让苟爷咋睡觉,这死都不能体体面面的去死么?”
苟栋正在低头自怨自艾,忽的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也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九个睡的正香的死囚居然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跟前,恶狠狠地盯着他打量。
“小子哪里人?”
为首的一个壮汉捋着胡子道。
“大哥,大哥,小弟是长安人氏,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坐下来说嘛………………………………”
苟栋赶紧站起,一手抱着尿桶一手去拉扯九名死囚的胳膊套近乎,可处处吃瘪,纷纷挣脱开了他的手臂,使的苟栋尴尬不已。
“谁他娘的跟你是兄弟,你家是有钱人还是穷人?”
为首的死囚眯着眼睛盯着苟栋表情问道。
“这话何意?我该是说我是穷人呢还是说我是有钱人呢?看牢头和狱吏的态度,我赌一把就说我是有钱人!”
苟栋心思这么一琢磨,立马道:“各位好汉,各位大哥,我乃长安附近富户之子,不知各位大哥问我这个干嘛?”
苟栋刚一说完,九名死囚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窃喜。
“你小子可知道这牢狱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新来的人都要被老囚犯毒打一顿,这叫做见面礼!”
苟栋一听,看他们的架势似乎要把自己打上一顿立威,可迟迟不动手,又问了自己是不是有钱人,故而苟栋心中了然:苟爷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各位大哥不会是给兄弟我见面礼吧?”
“正是!”
众囚犯摩拳擦掌道。
“欸,各位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举不妥啊!”
“有何不妥?”
众死囚问道。
“各位大哥试想,我家中人来看我,若是看到我浑身是伤,定然疏通关系让我换个牢房,若是看到我过的还不错,到那时,咱们整个囚牢还不跟着一起沾光,时不时带着好吃的来看望我,同时家父为了感激各位大哥对我的照顾,定然赠予钱财,所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若无事,大家一起跟着吃酒喝肉,我若有事,各位大哥不仅打我费一把子力气,而且什么都得不到,所以兄弟也想给各位大哥一份见面礼,只不过要等我家人来探监,不知各位大哥以为如何?”
“这……………………………………”
“任大哥,似乎有些道理。”
“这小子可真能说啊,说的我都心动了!”
众死囚在听完苟栋的话后,你一言我一语,苟栋三言两语就说的他们心动不已。
“静一静,静一静,都他娘的给我安静!”
为首的死囚任大哥立刻控制住局面,对着苟栋狞笑道:“好小子,我们哥几个就信了你说的,刚才从狱吏嘴里感觉你小子是个穷光蛋,没想到这么有钱。
好,你这顿打先记着,若是几日内,我等见不到好处,你小子一一天一顿打!哼!”
为首的死囚说完后,众囚犯瞪了一眼苟栋后,再度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后怕的苟栋直摸胸口,一身冷汗。
“多亏苟爷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要不然这一顿好打啊,可是苟爷去哪里找什么有钱人来看我啊,哎,这一个瞎话编出去,千万个瞎话要来圆啊,得过且过吧,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死囚牢太少,囚犯又太多,苟栋无落脚之地,只能抱着尿桶坐在死牢门口,此刻,玉蝉斜照,濯濯月光撒入牢房,苟栋黯然神伤,如果当初他没有跟崔老六来长安,或许他还在陇县继续当他的无赖地痞,可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回头的余地,寂寞,孤独,害怕,惆怅,苟栋自怜自艾,长吁短叹。
一个时辰过去,一天里经历太多的苟栋,脑袋开始小鸡啄米,不住打瞌睡,想要躺下,背后都是众死囚的脚,只能身体蜷缩,抱着双腿眯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