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刑堂发出的令牌,周进,你还要反抗吗?”另外那弟子从腰间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青色铁牌,伸到周进面前给他看。
周进缓缓地道:“我跟你们走。”
“师兄?”小离走近前来,满心担忧。
周进微微摇头,把腰间的皮袋解下,递给了她,隐晦的使个眼色,背着刑堂的那两人,微不可查的打了几个手势。
小离愣了愣,醒悟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周进跟那两个弟子到了寒谷的刑堂大殿,只见大殿上首,并排有三个位子,左边的位子还空着,中间和右边的两个位子,坐着两位长老。
下首殿厅的东西两边,各立着两个刑堂的弟子。
“周进,你可知罪!”周进一入殿,上首中间那长老便起身厉喝了一句,正是钱长老。
周进先行过了礼,才道:“弟子不知。”
“不知?”钱长老双眉一竖,“我问你,彭志常跟你有什么仇怨,你竟下毒手害他性命?”
周进还没答话,右首的那位长老忽然接口道:“钱师兄,冯师兄还没到,你现在就开始审讯,这不妥吧?”
“管师弟,区区一个普通弟子而已,这点小事,又能费多少工夫,何必大动干戈,劳动冯师兄大驾?”钱长老摆手一笑。
管长老皱了皱眉,没再多说。
钱长老又是一番厉声审讯。
周进心知这钱长老和林海平合起伙来陷害他,任他如何疾言厉色的恐吓审问,也只一句话:“弟子没有杀害彭师兄。”
钱长老脸色沉了下来,道:“还敢嘴硬抵赖!我问你,昨天彭志常去找你借过两株雪灵草,是不是?你也借了给他,是也不是?”
周进知道他要开始发难了,缓缓说道:“不错,这两点确如长老所说。”
“你既承认这两件事,如何还敢狡辩抵赖!”钱长老猛然又厉喝一句。
周进坦然道:“弟子不过借给彭师兄两株灵药而已,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狡辩抵赖,又从何说起?”
钱长老冷笑道:“还在装蒜!彭志常向你借了两株雪灵草,昨晚熬炼服食后,当晚就毒发身亡。此事有人亲眼所见,任你百般抵赖,毒杀同门的罪名,你也洗不清。”
“熬炼服食?”
周进这时候全明白了,林海平要害他,使手段以抢夺灵药做幌子,逼迫得彭志常找人去借灵药。
彭志常新入门,在玄羽派里又没什么熟人,只有和他还算得上是有些故旧,加上最近的“讨债”和赌约这两件事,他在长生苑里,名声已出,彭志常最终也只能找他来借。
灵药大多都能直接熬炼服食,雪灵草本身并没毒性,钱长老说彭志常服食后中毒而亡,那自然是指灵药已被下了毒。
这一着毒计极是厉害,如今彭志常已死,如何中毒,全凭他们去说。钱长老身为刑堂执法长老,又有意相害,硬生生把这罪名安在了他头上,除非他有办法能证明借给彭志常的那两株雪灵草无毒。
钱长老道:“周进,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周进念头飞转,将这些事情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没有答话。
钱长老又待开口,这时,大殿外面,一人缓步而入,他到口的一句话便又吞了回去,笑道:“冯师兄,你来了。”
来人正是冯长老。
冯长老入殿后,一言不发的走到上首左边的位子坐了下去,向右首的管长老问起情形,管长老将钱长老审讯周进的过程,简略一说。
冯长老听完,转头瞪了眼钱长老,对站在大殿中间的周进道:“你把彭志常跟你借灵药的过程说一说。”
玄羽派四大殿,其中刑殿和执事殿下面的分殿,最少三位长老,除开一位本殿的主事长老,另有两位监察长老。
钱长老是寒谷刑堂里的执法长老,就如冯长老是执事殿的主事长老一样。在刑堂,冯长老和管长老只有监察的职责,并没资格直接参与审讯。
冯长老这时候突然开口发问,管长老愣了愣,有些吃惊的瞧了他一眼。
钱长老心中暗怒,只不过因这次的事情已十拿九稳,也就没太在意,任他发问。
周进便将昨天彭志常找他借药的事情说了。
冯长老道:“彭志常去找你借灵药,借去做什么?”
周进摇头道:“弟子不知,弟子没问彭师兄。”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冯长老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几分恼怒之意。
钱长老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进忽道:“钱长老,你之前说彭师兄服食弟子借给他的那两株雪灵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亲眼所见,请问是哪位师兄?”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钱长老面现冷笑,向殿厅左边的一个弟子招手吩咐道,“你去带人过来。”
那刑堂弟子领命出殿,片刻间,带了一人回来。
周进一见那人,脸上便露出奇怪的神色,惊讶、恍然、冷笑、鄙夷,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云师兄,原来是你。”
那人竟是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