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愿意。”
……
李世民话音方落,底下的几位年轻武将纷纷站了起来。他们都是将门子弟,这个时候,自然都想露个脸,好给家里挣点面子。然而陆庭昉对几人却视而不见,缓缓走至高台下,对着李世民躬下了身子。
“陛下,我大唐武将个个骁勇善战,武艺高强。臣一介书生,岂敢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不过三公主想继续看臣与人比试,倒也不能拒绝。其实比起我大唐的武将,臣这里倒是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哦?这么说……状元是找好对手了?三公主,你意下如何?”
“既然状元公都说班门弄斧了,奈米又何必强人所难?跟谁比试,状元公自行抉择。奈米,在这里看着便是。”
阿史那奈米冷声说罢,一屁股坐了下去,毫不掩饰恼怒之意。陆庭昉的话,看似有理。但实际上是在拍大唐武将马屁的同时,贬低了他们突厥人。按照陆庭昉的意思,自己跟大唐武将比试就是班门弄斧,赢了突厥的两位将军却是理所因当。阿史那奈米不傻,自然听得懂弦外之音。
不过陆庭昉岂会管她,见李世民点点头,直接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陆忻。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李孝恭的身上。
“昨日在弘文馆外,有幸见到河间郡王的义子施展剑法,以一敌数十位元从禁军,实在是惊为天人。同样都是练剑的,在下本想找机会与之切磋一番,但郡王爷来的急,去的也急,不能如愿。今日,承蒙陛下隆恩,有幸在此地相遇。不知郡王爷,可否让其与我比试一下剑法?也好为陛下与众大臣增添些许酒兴。”
谁都没料到,陆庭昉会突然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比试。从宴席开始到现在,陆忻始终坐在李孝恭与李淳风的背后,不显山不露水,几乎没人会关注到他。但此时,陆庭昉的一段话,不仅让陆忻成为了众矢之的。也让李孝恭,成了一众大臣议论纷纷的对象。
“什么,在弘文馆外与元从禁军交战?此人,是要谋反不成?”
“天子脚下,竟会发生这种事情?河间郡王的义子,哼!未免也太过骄横了吧。”
“昨日的事?对了,本官好像是听底下的人说。科考开始前,弘文馆外有江湖人闹事,没想到,竟然是河间郡王的义子。这……实在是有失皇族的体面。”
陆庭昉刚赢了两位突厥将军,加上又是新科状元,正是众星捧月,声望最高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简直比此时的皇帝李世民还要引人注目。一听说陆忻与元从禁军打过架,几乎所有朝臣都投去了敌视的目光,根本毫不怀疑陆庭昉的话。
“诸位有所不知啊,老夫前几日奉陛下之命,同刑部与大理寺三司会审。其中一名案犯,就是这个叫陆忻的少年。当时,河间郡王之女李翎羽前来替他作证。老夫见其言之凿凿,又有魏征魏大人担保,便不曾多疑。没想到,他竟然是河间郡王的义子。唉,实在是没想到啊。”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御史大人说的,可是真事?”
“千真万确,当时本官也在场。哼,若非那魏征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拿到了陛下的诏令,本官岂能放过如此骄横跋扈之辈?诸位大人,这新科状元倒是个明事理的人。咱们,就好生看他,是如何教训那狂妄之徒吧。”
“项大人说的极是,可不能因为他是河间郡王的义子,就置我大唐律法于不顾。否则,朝廷岂能服众?像这等狂妄之徒,死不足惜!”
陆庭昉的一段话,瞬间就将李孝恭与陆忻推到了风口浪尖,可以说是被千夫所指。他明面上是要找陆忻比试,话中却故意提起陆忻大闹弘文馆,最后被李孝恭接走的事情。不明真相的一众朝臣,自然会认为是李孝恭仗着权势,故意包庇陆忻。此时此刻,不光是李孝恭神情难看,就连高台之上的李世民都沉下了脸。而突厥一方,则是个个面露冷笑,乐得看热闹。
“郡王爷,在下的提议,您意下如何?”
“哼,比试剑法?陆庭昉,你有多大的本事,敢跟我说这句话?”
不等李孝恭回答,陆忻冷笑一声,猛地自席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