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狐狸,你他娘的没受伤啊?”
书生又惊又喜,说话的同时一拳打在了月不黑的胸膛上,后者根本毫无反应,就像是挠痒痒一般。旋即,就看到月不黑突然躬身,朝李淳风行礼。
“多谢前辈。”
“不必,是我该谢你,护我徒儿周全。妖狐,此丹能完全掩盖住你的妖气。将之服下后,运转九个周天炼化。就算下次再遇到那人,也破不了你的变化。”
李淳风反掌变出一枚丹药,月不黑见状,毫不犹豫就接过放进了嘴里。书生顿时吓了一跳,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死狐狸,你怎么什么都吃?”
“没事,小忻的师傅,绝不会害我。否则,我们早就死在那魏吞云的手中了。”
月不黑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绿袍男子,毫不掩饰脸上的震惊。他显然是感受到了李淳风的修为,以至于心性孤傲的他,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敬。这样的场景,看得屠成礼都变了神色。
“小忻,他真是你师傅?”
陆忻点点头,但并未回头。自从李淳风出现后,他的目光就再未望向别处。
“师傅,刚刚御神庙的人突然退走,可是你出现的缘故?都怪弟子没有听您教诲,擅自出府,差点害死了身边的这群挚友。”
李淳风离开前,曾说过长安纷乱,让陆忻好生待着。但是陆忻急于寻找陆庭昉,差点酿下大祸。此时想起,自然是心中愧疚。毕竟只要待在钱府寸步不离,这几天的生死劫难,自然都不必经历。
“好了好了,你没错,是为师考虑不周。此地不宜多说,先回钱府吧。”
李淳风见陆忻低头认错,倒是没有半点责备。五人开始快步走向怀远坊,不到一刻钟便进了钱府。到了东厢房坐下后,几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雍州府衙的一幕幕尚在脑海中盘旋,魏吞云的强大,即便是回了钱府,依然令陆忻恐惧。他最怕的倒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书生和月不黑几人出事。就像扬绣倒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心如刀绞,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前辈,如果我没有猜错。在魏吞云关上府衙大门的时候,您就已经在了吧?”
沉默了片刻,月不黑突然放下手中的水杯,看着李淳风说话。陆忻闻言,脸色骤变。如果真如月不黑所说,那自家师傅岂不是故意置众人于险境而不顾?
李淳风似乎看出了陆忻的疑惑,静静的喝了口茶水,淡笑道:“我的确早就在了。其实,从小忻踏进雍州府衙的那一刻,我便到了门外。好在最后魏征出现,让那三司使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不然,为师可就要得罪整个大唐朝廷喽。”
李淳风的语气虽然平静,而且声音中带着笑意。但这些话落入耳中,立刻让众人变了神色。特别是魏青,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念,冲天而去,笼罩住了整个长安城,令他脊背发凉。眼前之人的话,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淳风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案子没有出现转机,陆忻依然被判斩监候。那么他便要强闯雍州府,不惜以得罪整个大唐朝廷为代价,救自己的弟子出来。魏青虽然不是阴阳师,不懂修行之道。但从魏吞云最后匆匆退走就能看出,眼前之人是何等的强大。可三司会审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不管有任何理由,强闯雍州府,的确等同于造反。这样的话,可是连那些江湖大派都不敢说的!
“师傅!”
陆忻原本还有些疑惑,但听完李淳风的话后,顿时眼珠通红。原来,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原来,自己的师傅早就候在了门外。
“哈哈哈,好了好了。其实为师没有立刻出现,一来是想看看这大唐朝廷的气象。若昏官当道,皇帝无德,自没有守护的必要。二来嘛,我辈修行,有无量劫难。有些劫,若为师替你轻易渡了,反而是在害你。若非那魏吞云将你逼到了绝境,你又岂能突破?徒儿,这世间之事,光怪陆离。如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些路,师傅能领着你走。但有些劫,你得自己去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