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顾媚儿再怎么清高也是个妓女。大半夜把自己留下来，还说要拜自己为师，这怎么拜?嘿嘿，以身相许?有点刺激。

毕竟，在这个世界，他还是一个小处男。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烟柳之地，就遇到了最高级别的姑娘。有点紧张。

“这世界本来无趣至极，可像方公子这么有趣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顾媚儿幽幽的开口说道，接着又忍不住笑了。

“方公子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怎么，怕媚儿吃了你嘛。”

老子紧张你居然都看出来了。哼哼，老子一个大男人，还会怕你这么个小姑娘。

方明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顿顿神色，说道：“顾姑娘在丽春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力是方某的数十倍，方某还真怕姑娘把我肚子里那点浅浅的墨水给看穿咯。”

“哈哈哈，公子真会说笑，若是看穿了公子，那媚儿就了不得了。”

“嗯。”

方明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却又不说话了。

“先前公子说，曲人要合一，曲不应情，媚儿唱不出曲中的味道。敢问公子，可有适合媚儿的曲儿。”

顾媚儿突然问了起来。

“嗯，这个问题不错。”

方明低头沉吟了一会。

顾媚儿问他可有适合她的词，方明的爷爷是一个老教师，小时候没少教方明背古诗词。虽然是小时候背的，可小时候记的东西，一旦记住了就是记住了，能记一辈子。

他想起来那个前世宋朝的女词人，李清照。前期倒是有一些写少女情怀的词。筛选一下，思春的词不能要，嗯，哀怨的也不能要。

想来想去，似乎那首点绛唇很合适。

写少女姿态的美好和俏皮可爱，这顾媚儿也不算太大，用在她身上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就这样吧，管他呢，先念出来再说。

“不知道这首词怎么样。”

方明缓缓念道。

“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方明轻轻吟诵完毕，顾媚儿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顾媚儿反复低声吟咏着这两句，竟然有些微微痴了。

“哈哈，这般描写，活泼又清新脱俗，用在媚儿这样一个青楼女子身上，真的合适么。”

虽然是反问，顾媚儿脸上却显露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这首词，就是刚刚看到顾姑娘，心中有所感慨，方某不才，斗胆幻想出姑娘娇羞的样子和神态，写出这样一首词来，让顾姑娘见笑了。”

论脸皮厚，方明还真不输别人。反正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已经跟他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了，肯定不会再出一个李清照，写出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词来。

所以，此时不抄，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