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山城晚上早已实行宵禁，夜里除了端木衡的城守军巡逻队，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石阿牛他们击杀龙虎山土匪这一晚，贾府到临风客栈这一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巡逻的军士都没有，他们都被辛九以各种理由，调派去支援别处去了，直到后半夜，这一路才开始出现巡逻军士，恢复正常。

而贾府和临风客栈发生的一切，没人一个人知道，贾府的人固然不会乱说什么，临风客栈的老板，收了韦白的银子，又被韦白拿刀架在脖子上一顿威胁，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他和伙计一起清理出事的房间的时候，更是被房间里的惨烈景象吓得半死，两人连夜在后院挖坑，一直忙到天快亮，才把十几人的尸体埋了，然后又把房间清洗干净。

等到睡下后，两人噩梦连连，更是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客栈老板干脆客栈都暂时歇业整顿了。

……

章山城西和城北，主要是章山铁矿万余矿奴的家眷居所，大部分是大夏遗民，被西吴国军发配到章山城。

这些人中，男的只要到了十二，三岁年纪，开始有了点力气，就会被遣送道章山铁矿做矿奴，暗无天日，每天起早贪黑，只为挖矿而活，每个月只有那么一两天能回到章山城与家人团聚。

而女人，则彻底沦为生育工具，只是为了给章山铁矿繁育下一代矿奴而存活。

端木翔将这些大夏遗民当做奴仆豢养，城主府定额，每家每户只分配给很少的口粮，维持这些遗民不被饿死的状态。

作为奴仆聚居地的城西和城北，一直是章山城守军重点防守区域，防止这些奴仆外逃，哨岗，巡逻都比其他地区密集。

这些人都是贫苦奴仆，守军又多，所以这一片地区的治安反而是最好的，只有城西的一条叫春风巷的小巷子例外。

这条巷子因为巷子当中的春风楼而得名，春风楼是章山城有名的烟花之地。

春风楼老板汪尔，本来是临海城巨蛟帮的一个小头目，数年前来到章山城，攀上了端木翔这个大靠山，开了春风楼。

春风楼的风尘女子，则大多是来自城西城北两地的奴仆，有的是被汪尔看上，强抢而来，而有的则是受不了奴仆的凄苦生活，自甘堕落。

这春风巷因为春风楼的缘故，人烟比较多，来章山城的江湖人士，大多是些走南闯北，刀头舔血的豪客，这些人常年奔波在外，城南闹市做完买卖，都要来春风巷享乐一番，所以除了城南闹市，就属这城西春风巷热闹。

而春风巷的治安，不归章山城守军管，巷子里的一切，都由春风楼的老板汪尔说了算，汪尔手底下，有数十走狗打手，都是黑道帮派出身，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寻常江湖人士，只要在春风巷闹事的，最后都要被汪尔手下击杀，扔到城外的乱葬岗。

在这春风巷，就算是章山城少主端木衡，也要卖汪尔几分面子，不会胡来，明眼人都知道，汪尔背后，肯定是得到了端木翔的默许，有端木翔在背后撑腰的。

大家都知道汪尔的靠山是端木翔，却只有辛九知道汪尔的另一个身份，如果说被杀的六名贴身随从是端木翔的左手，那么汪尔就是端木翔的右手。

端木翔的左手是看得见的，而右手，却是藏着的，是端木翔的底牌。

汪尔不仅帮助端木翔在章山城开春风楼敛财，还是端木翔和南边临海城巨蛟帮的联络人，章山城的很多钱粮物资，正是汪尔通过临海城的巨蛟帮从海路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