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曹两家瓜分冀州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建安九年。

本以为袁绍死后，袁绍的儿子还会在曹操和吕布之间左右逢源，毕竟三足鼎立的情况，不论是谁也不好打破这个稳定。可谁能想到，此均势便是未撑过两年，就被打破了。袁尚的骚操作太多，多到袁绍留下的家产，基本都被败完了。

而就在巨鹿投降的时候，黑山中有一支军队正在处于进退失据的地步。

张燕万万没有想到，袁绍的儿子败家竟然那么快，快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黑山就被吕布的势力包围了。

黑山是一片山脉，从鲜卑平原可以直接到中原，然而对张燕来说，他只能占据黑山在冀州的一片地方。再往北，就已经没有适合耕种的地方了。

自从袁绍死后，袁家便已经断了对黑山物资的资助了，毕竟黑山号称百万，即便是老幼居多，但每个月消耗的粮食也是非常大的。这一年来，黑山军跑掉的人不少，很多都直接去上党和雁门。

如今的并州人口已经多了不少，但还远远未饱和，尤其是吕布地盘扩大，为了稳固，他选择迁移百姓到雍凉一带。这一块地方虽然不适合农耕，但勉强还能活人，而且崔绪有意发展畜牧，到处都缺人。所以黑山军跑去的人，他们也是来者不拒。

当初黄巾造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如今最早跟着于毒的人，每个月偶尔都能吃上几块肉，哪还有心思去造反。

然而，此时的张燕却满心的纠结，只因为他和吕布干过架。

前些年时，张燕听从袁绍的话，从黑山直接入军上党，那时候也可以说是吕布最危险的时候，尽管这个时候持续的很短，但也是代表着张燕已经落井下石了。

此时多个渠帅已经想要表示投靠吕布，然而张燕一席话，却镇住不少人：“当年我们可和温侯交过手，谁敢去保证温侯的心胸。”

到如今，整个大汉基本都摸不透吕布的性格，只知道威风凛凛，知人善用。但他私下的性格怎么样，却也没有人知晓。而张燕也不愿意去挑战一下吕布的神经上限。

他冷冷的注视着一众渠帅：“我们需要走出黑山。”

“去哪儿？”

“北上幽州，去投孟德公。”

如今的形势日渐明朗，天下要么属曹，要么属吕。而相比于吕布，曹操麾下可还是有号称三十万的青州兵，作战强悍，意志坚韧，简直就是高级炮灰。总之，如今青州军已经没有人说是黄巾贼了，黑山军和当年的黄巾军也是一支啊，按理说张燕去投曹操，也不会被为难。

只是他话才说出口，那些渠帅又炸了。只听小渠帅陈义道：“北上幽州，弟兄至少饿死一半人啊。”

对一众小渠帅来说，从黑山千里去幽州，路上饿死的人至少有一半。要知道黑山的钱粮都不充裕，至于化作流寇打家劫舍，那还是算了吧。现在的黑山军已经不是早年黄巾的时候了，不论是曹操还是吕布，都不会接纳军纪不整的黑山军。

张燕冷冷的扫视一眼陈义：“汝待如何？”

“我们可以去见于毒，同为黄巾一脉，想来不会为难。”

不少人闻之有理，当初于毒在黑山时，众人虽说因为资源不对付，但也可以说得上是相互扶持。而且如今的于毒过得并不差，吕布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既不需要上阵杀敌，也不用操心农事，安稳的在晋阳活着。这对于一众早年出生贫苦的黑山军来说，可以说是很羡慕了。

张燕面色一沉，黑山军好歹也有几十万人，不论投降哪里绝对都会受到欢迎。但和于毒不一样的是，张燕还想依仗黑山军，步入战场，为子孙后代博一个未来。而不是像于毒那样混吃等死。

他拒绝了陈义的提议，说：“吾宁降孟德公，不降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