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策两人走后,留下黄盖卧于帐中,却说程普等人都是来问。黄盖不做声,却是长吁短叹不断。程普说:“吾虽敬主公,然主公此举却是让人心寒。”韩当也跟着附和:“如此行事,岂能服众。”
朱治好言相劝,说:“话切莫如此说,公覆兄毕竟有过在前,被抓住了把柄。主公也是不容易。”
却说参谋阚泽来问,黄盖令其入内,并将诸多将领劝回。阚泽说:“公之受责,莫非苦肉计乎?”
黄盖大惊:“何以知之?”
阚泽说:“某观公瑾举动,已料着八九分。”
周瑜虽说在军中并无威望,然而素来有美周郎之称,说的不仅仅是样貌,还有肚量。所以阚泽才敢肯定是苦肉计。
黄盖说:“某受吴侯厚恩,无以为报,故从此计,以破袁术。吾虽受苦,亦无所恨。吾遍观军中,无一人可为心腹者。惟公素有忠义之心,敢以心腹相告。”
阚泽说:“公之告我,无非要我献诈降书耳。”
“实有此意。未知肯否?”
阚泽慷慨道:“大丈夫处世,不能立功建业,不几与草木同腐乎!公既捐躯报主,泽又何惜微生!”
阚泽本是贫寒出售,世代务农。但是他喜爱学习,因家贫无钱,便常为人雇佣抄书,以此换纸笔。黄盖见到阚泽如此勤奋,便是收留他在军中作为参谋,对他很是信任。
他滚下床来,拜而谢之。
阚泽连忙扶起他,说:“公不可如此。事不可缓,即今便行。”
黄盖写下降表,递给阚泽。他拿了书,便扮作普通百姓,望北寿春而行。
是夜,寒星漫天。已经睡下的袁术被侍卫惊扰,说:“我等擒拿一孙营中人,他口说有大功献于圣上,还请陛下定夺。”
袁术眉头一皱,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有奸细闯入。然而听军士言:“那人自称是孙策军中参谋阚泽,有机密事来见。”
“召集诸将,将他也带上来。”
却说等到诸将来齐,阚泽被带到寿春皇宫。有一人怒视阚泽问:“汝既是东吴参谋,来此何干?”
阚泽道:“人言仲国天子乃承天命之尊,今观此问,甚不相合。黄公覆,汝又错寻思了也!”
袁术最喜欢的便是听所谓的天命,他听此言,便是对阚泽有了些许好感。然而那人又问:“吾与东吴旦夕交兵,汝私行到此,如何不问?”
阚泽对袁术说:“黄公覆乃跟随破虏将军之旧臣,今被周瑜于众将之前,无端毒打,不胜忿恨。因欲投降仲国天子,为报仇之计,特谋之于我。我与公覆,情同骨肉,径来为献密书。未知天子肯容纳否?”
袁术自然是听过黄盖的名声,连忙问:“书在何处?”
阚泽取书呈上。
袁术将降书拆开,让人来念,书中说:“盖受孙氏厚恩,本不当怀二心。然周瑜小子,偏怀浅戆,自负其能,辄欲以卵敌石兼之擅作威福,无罪受刑,有功不赏。盖系旧臣,无端为所摧辱,心实恨之!伏闻天子诚心待物,虚怀纳士,盖愿率众归降,以图建功雪耻。泣血拜白,万勿见疑。”
却是说座下群臣听闻有孙策将领来降,有喜有疑,忽然一人张目大怒:“黄盖用苦肉计,令汝下诈降书,就中取事,却敢来戏侮我耶!”
却说那人名为杨喜,乃是如今袁术麾下左将军,纪灵死后,武职官员数他最大。
诸多人议论纷纷,却是见阚泽面不改色,杨喜问:“吾已识破奸计,汝何故哂笑?”
“吾不笑你。吾笑黄公覆不识人耳。”
杨喜冷笑:“吾自幼熟读兵书,深知奸伪之道。汝这条计,只好瞒别人,如何瞒得我!”他对袁术说:“主公,此人定是奸细无疑,还请主公下令诛杀此獠,传首诸将。”
袁术还未答话,便听阚泽却是冷笑:“你且说书中哪件事是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