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史今日又醉酒了。”
昌邑县内的一户人家,程昱正在处理着事务,自从曹操杀了边让之后,整个兖州充斥不安稳的气息。他和荀彧被留下来坐镇后方,尤其是他善于心计,更是着重处理一些难以言表的事物。
陈宫是程昱重点监视的对象。
他摆了摆手,说:“吾知晓了。”
这已经不是陈宫的第一次醉酒了,他喝的最凶的一次,是边让死的那一天。
边让年少时,博学善辩,又能写文章,曾作章华赋,因此名噪一时。陈宫年少时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与边让互相欣赏。然而曹操在其同乡诬告边让,他苦苦求情依旧不曾放过时,陈宫便已和曹操离心。
他平时不好酒,每逢伤心时才会以酒精麻痹自己。
而这一次,陈宫祭奠的是徐州被屠戮的百姓。他虽足智多谋,然而性格刚直,两军交战,百姓何辜,然而曹操便是对百姓扬起了屠刀。
“倘若吾未曾迎曹为州牧……”
陈宫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惆怅。
“公台,公台?”从事中郎王楷来到陈宫府邸,见到他又烂醉,不由摇晃道:“公台切莫醉了,主公回师了。”
“回师?”陈宫虽说有些醉,但理智依旧尚在。他问:“莫非是徐州已经平定了。”
“不是。”
王楷摇摇头,说:“蝗灾突起,府库的存粮已经拿去救灾,便是荀司马也无以为继,主公军粮不济,只得回师。”
荀司马便是荀彧,曹操出征,其府库钱粮一概是由其掌管。
陈宫酒醒了几分,闻言冷笑道:“徐州军民被戮,其心上下必齐,想来明年主公还会再伐徐州。”
王楷闻言大为变色,说:“公台,此言只入我耳,切莫到处去讲,主公的心思岂能是你我揣摩的。”他吞了吞唾沫,小声道:“吾知晓公台心中意不平,然世道便是这样,主公乃成大事之人。”
陈宫酒意已经醒了七分,他看着眼前担忧他的好友,不由轻笑:“无妨,吾守口便是。”
说完后,两人相继沉默一阵。
王楷小心翼翼的问:“公台,主公不日回师,汝该如何?”
尽管陈宫是曹操坐稳兖州的功臣,然而他和曹操离心,已经传在诸多文武之间。甚至王楷已经听闻风声,等到曹操回师后,便是拿陈宫开刀。
毕竟曹操可不是刘岱那样的庸主,他尽管倚仗世家,却也在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对贤才和善,但是对麾下文武却自成气场,总之王楷在曹操面前,总是在心惊胆战。
陈宫轻笑:“该吃该睡,不然还能如何?”
王楷闻言,也是逐渐放下心来。他就怕陈宫会做一些想不开的事,凭借陈宫的智商,要是想搞事情,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楷不知晓的是,有一件事已经在陈宫心中筹谋好久了。他和张邈时常通着来信。
“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
张邈被陈宫撩拨的有些心动,然而也只是仅此而已。他和曹操是好友,尽管在对待边上的态度上,他和曹操的态度同样不同,可是不可否认,曹操非常信任且倚重张邈,甚至在征讨陶谦前,他对家人说:我若不还,往依孟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