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汜水关下华雄被斩的消息传来,李肃不由失色大惊,找胡轸前来,写告急文书给董卓。董卓连忙请李儒来计议,李儒皱了皱眉,他对军事并不懂,但对人心还是颇有一套,说:“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请主公亲领大军,分拨剿捕。”
董卓听闻,虽说动心,然而却是对袁家的名望忌惮不已。虽说袁家不过是几百口的世家,然而其名望鼎盛。要知道,他可是杀一个卢植都会被劝回的人,又怎么会肆无忌惮的去屠戮世家呢。越是在京师,他越能体会世家的恐怖。
李儒见到了董卓的犹豫,不由说道:“主公,如今诸侯并起,互不节制,天下即将大乱。洛阳乃四战之地,必难以持久,唯有迁往长安,方能成霸业之基。”
他想了想,又说道:“如今长安有名将皇甫嵩、名士盖勋统兵四万,若其联合关东诸侯,东西夹击,则主公危矣。若迁往长安,关东诸侯没有了目标,定会相互残杀,这便是主公的机会。”
“袁家虽有名望,然有人走茶凉,只要主公在长安手握权势,三五年后,又有谁会议论呢?主公可捕袁家族人,亲往前线进行要挟,袁绍若不退兵,便就是不孝若是退兵,联盟自解。”
李儒的劝说让董卓彻底动心,迁长安,其实是很早就定下的基调,然而因为董卓生活腐化严重,这才迟迟未动身,如今算是重新回到正轨。很快,他下令将袁家上下逮捕。并且先遣李傕、郭汜率五万兵去驻守汜水关,由于穆顺和李傕等人不和,便将他派往虎牢关,同往虎牢关的还有樊稠、张济。自己则是等到袁家被捕后再行前往虎牢关。
当关东联军讨董的消息传来,袁逢便已知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他看着许多族人或者是被愤怒的西凉军抓走,或者被反抗就地格杀。一些人贪婪的抢夺袁家多年的珍藏,一个如毒蛇般的书生,带着两个壮汉朝着他走来。
袁逢哈哈大笑:“多年筹谋,方得今朝。今袁家虽破灭,来年必供奉于太庙之上。”
这一句话,便是道出了他多年的宏愿。
他用袁家一百三十余口的姓名,去填补袁绍、袁术的基业。
李儒面色铁青,却见袁逢拔剑,慷慨赴死。其弟袁隗哈哈大笑,用匕首了却余生。他冷冷道:“将袁氏一族的首级割下,带给董公。”
他说完后,直接踏出袁府。
初平元年正月十日,李儒带武士八百,屠戮袁家,天下大惊十一日,董卓自拜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当他下朝时,已经没有人敢妄议他,因为敢的人,都被烹了。
他带着五万兵马,包括麾下最强的飞熊军前往虎牢关,留李儒充当他的耳目。
“军师,天子有召。”
刘协坐在崇德殿上,今日的他,比起以往更是愈发惶恐。并不是因为董卓的肆意妄为,而是他听到外头的消息,关东联军似乎就要打进来了。
自从刘宏死后,他在人间的耳目绣衣却是没有被留下来。天子失去了对外界的耳目,一切信息来源全在朝中的大臣和纷纷扰扰的流言。不少人表面虽然是忌惮董卓的淫威,但却是暗中散播消息,董卓将败,以挑拨军心。
董卓若是败了,他这个皇位其实也就到头了。
李儒推门而进,微微欠身:“儒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寻吾何事?”在刘协面前,他并未称臣,而是以吾自称。
刘协对此也不着恼,而是淡淡的说:“朕听闻,弘农王时常望向东面,有妄言妄语,不知郎中令可知?”
此时李儒在汉庭的官职,便是担任刘辩的属官郎中令,其目的便是为了看管刘辩。
李儒闻言,明白了刘协的意思。这位少年天子惶恐着若是关东联军破了洛阳,便再无名分,妄言妄语,是刘协给刘辩的罪名。而他同样也在计较,杀了刘辩或许能够粉碎关东联军的政治企图。不过,李儒也在担忧袁绍说不定会重选汉室宗亲在另外的地方立帝,毕竟当今天下,两条腿姓刘的宗亲其实并不少。
当然,刘辩一死,刘协就是正统皇帝,大义便就落入他们手中了。
他轻轻一笑:“吾已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