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中的刘焉还未收到刘宏驾崩的消息,听闻有天使远道而来,连忙行礼。那天使打开懿旨,道:“命蜀中进贡蜀绣百匹,楠木千根。”
刘焉刚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蜀中天险,不论是税赋还是贡品,都是一年一运,从来没有单独下旨进贡入宫。他忍不住问:“敢问天使,圣上还有说别的么?”
那天使笑道:“刘益州,先帝已逝,少帝即位,这贡品啊,是太后的意思。”
刘焉闻言,脸色大变。他顾不得礼节,抢过懿旨,发现下面盖得是太后的凤玺,而不是玉玺。他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屠夫之女,最是无知!”
何太后被刘焉呛了一口气,不由心中暗恨,然而益州天险,山高水阻,触不可及。她再连连下诏,让刘焉进贡,回京述职,让刘焉却理都不理。恰此时,董后听闻张让的话,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董重为骠骑将军,张让等共预朝政。
这个陈留王可比渤海王的分量高多了。渤海位于青州,此时青州有百万黄巾作乱,而陈留在衮州,乃是中原腹部。
何艳心中暗付:“好你个老妪,便是处处和本宫作对。”她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被尊为太后之后,她的脾气便是愈发暴躁。需要知道的是,董后临朝专制之后,她尽管还有临朝的权力,但只是二线,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便是后宫也是如此。
她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后赴席。酒至半酣,何太后起身捧杯再拜曰:“我等皆妇人也,参预朝政,非其所宜。昔吕后因握重权,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议,此国家之幸也。愿垂听焉。”
何艳倒是忘了她临朝专制后,马上对蜀中下令进贡的事了。
董后大怒:“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倚汝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敢乱言!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
她的话,令何艳心中一惊,随即恼羞成怒:“吾以好言相劝,何反怒耶?”
“汝家屠沽小辈,有何见识!”
何艳最恨的便是有人拿她出身来说事。张让见两宫相争如此过火,心中大喜,只有后宫相争,才有他这些人的机会。但表面上还是要做样子,劝何太后和董后各自回宫。
她心中越想越气,便是连饭也吃不下,连夜召何进入宫,冷笑:“何遂高,汝即将大祸临头,性命不保了。”
何进闻言,大骇:“太后怎么如此说?”
何艳一五一十将今日宴席的事告诉何进,何进闻言,反而对何艳发货:“尔等妇人之争,便是牵扯吾作甚!”
他只觉得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无辜的很。何艳闻言,冷笑:“何遂高啊,汝还是那么天真,在外人眼,本宫同汝乃一家人。”
何进回去后,连忙召幕僚商议。等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何进与三公,以及兄弟车骑将军何苗等奏:“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辜较在所珍宝货赂,悉入西省。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师,舆服有章,膳羞有品。请永乐后迁宫本国。”
何太后曰可。
在何艳的授意下,何进一面遣人起送董后一面点禁军围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董重知事情不好,自刎于后堂。家人举哀,军士方散。董后见此,大骂:“屠夫之辈,也敢逼迫哀家。”
奈何她身份虽贵,但手无兵权,朝野无人,只能如傀儡般被摆布。
六月初七日,董后因忧虑恐惧,突然发病而死,民间百姓都认为董氏是被何氏杀害。董氏死后,其棺柩送回河间,与汉灵帝生父刘苌合葬于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