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被崔绪的话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太守这么彪,一上来就打破规矩。要知道,做官做吏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基本上很少有屁股干净的。上层官压榨下层吏的油水,下层吏则是抢夺底层人的口粮,世家和官员狼狈为奸,老百姓基本上就没有不被压迫的。
但偏偏崔绪一上任,就要破了规矩。
破了规矩的人一般都是不受欢迎的,但是如果破规矩的人官大呢?
却见人群中,一个约三十五六的壮汉走出来,他颤巍巍的道:“府君,真的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吗?”
崔绪板着脸,道:“若有冤情,吾自为尔等请命,然则若是诬陷,吾也不会轻饶尔等。”
见到崔绪说的如此严肃,那人便跪在崔绪面前,道:“府君,吾要诉冤,那城头吏在吾儿和儿媳出城之时,竟是直接打死了吾儿,抢了儿媳。儿媳不堪受辱自杀,还未合葬啊,这件事,街坊邻里皆可为证。”
崔绪又问:“那城头吏是谁,你可认得他?”
却见官员之中,一个人忽然跪倒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那城头吏本来今日是不该来的,但他想往上挪挪,想着自己或许可以运作一下,当上了城门官,不但地位更高,而且还不用每日检索盘查,还有小吏孝敬。可谁能想到,这新任的太守今天就来了。
城头吏在不住的磕头,那壮汉好似有恶魔附身,朝着他欲要打去,口中大喊:“狗官,还我儿子儿媳的命来。”
胡静见状,连忙大叫:“快,快拦下他。”
崔绪眼睛却是一瞪:“我看谁敢!”
他阻止任何人阻拦,却是眼见着那大汉一拳一拳的,将那个城头吏打的讨饶,吐血,然后倒在地上致死。
许多官吏都惊骇的望着那人,胡静更是喃喃语:“不知礼法,不知礼法。”
崔绪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那大汉,说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故吾不拦你。然则大汉律有令,杀人者恒死,汝可服否?”
诸多官吏又是惊惧的看着崔绪,生怕那大汉会把崔绪直接给打死,然而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是,那大汉竟是跪倒在崔绪面前,道:“谢府君主持公道!”
崔绪厉声大喝:“来人,将这位杀人的犯人压到牢内,日后问斩。”
一群衙役这才将那大汉羁押,而那大汉被带走时,口中一直在念着:“谢府君主持公道。”
满堂的文武官吏几乎都是惊讶的望向崔绪,诸多人心中暗香:“这府君好大的本事。”
只听崔绪说道:“尔等有谁还有冤屈,速速道来。”
诸多人面上忽然一颤。
当穆顺听闻新上任的太守到来时,已经是中午之后了,诸多官吏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前,好在之后倒也没有再打死人这种极端的例子出现。崔绪几乎控制了整个雁门文武的节奏,一介书生,便是这么的硬气。
他急忙带着兵前去,想要直接去给崔绪一个下马威,可等到了的时候,崔绪却问:“汝是何人?”
穆顺刚想反问,却发现崔绪身后的官吏皆是惊惧的看着崔绪,暗中不由纳闷,这新来的太守好快的手段。他的语气不由一软,道:“禀府君,吾乃雁门军司马穆顺,因老将军逝世,暂代老将军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