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原和固阳之间的路途,有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苦挨着。此时七月即将过去,天如流火,他们身穿厚甲,口干舌燥,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高顺默不作声走在前面,他已经这样行军了两天,眼前的景色是几乎毫无变动的黄沙和尘土,若是寻常人接连两天看到但是同样的景色,恐怕早已经崩溃。而他不同,多年的练兵和统兵,早已练就其心坚几乎不可摧的意志。
“将军,前面依旧没有任何兵马踪迹。”
斥候从前方带回来消息,高顺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再探。
忽然一阵风起,吹起沙土,他望着天色,皱了皱眉头,本该晴空万里的天气,如今却是多了几朵浓云。
他连忙下令:“全军暂停行军,就地驻扎。”
“喏。”
即便只是暂时休憩,高顺也要求治下的军队以正常营帐的方式进行驻扎。大漠少木,士兵们便就搬来石头进行围垒,很快一个营帐便已经搭建好。而此时,恰好下起了大雨。
这一场雨,下了足足五天。鲜卑人还在固阳县中,高顺等人也没有再行军,而大地上开始一片泥泞。
等到第六日放晴,步度根则是再也等不了了,他不知道鲜卑人的士气能够维持多久,越早南下对他的好处越大。而泥泞的道路,使得鲜卑人不由一阵埋怨,故因此,他们一出动,便被汉军的斥候观察到了。
一名斥候急急忙忙的找到了高顺:“将军,鲜卑人过来了。”
高顺闻言,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道:“他们有几人,到哪了?”
“正在往五原的方向去,大约十万人,估计两日就能遇见我们了。”
高顺的眼眸微微一凝,此处不同于五原县内还有城墙之利,在野外被十万鲜卑人所围困,几乎是有死无生。他选择驻扎的地方算是有一些坡度,但几乎无险可守。甚至只需要被围困几日,断水断粮大军就会溃败。
这不是高顺想要看到的结果,他不惧死,并不代表他会去送死。看着营帐外潮湿的木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高顺当即下令:“命令士兵午时造饭,升起炊烟,吃饭后迅速离开此处。”
接到命令的士兵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安排了下去。
三千人的饭升起的炊烟,即便是在百里外的鲜卑人也能看得真切,毕竟下过雨,火烧湿了的木头本就有浓烟。当步度根看到汉军的“踪迹”的时候,他的眉头先是一皱,第一个想法便是:“那吕布来了。”
他想起当初夺旗破阵的吕布,心中涌现出诸多想法,愈发兴奋。他大吼道:“儿郎们,前面就是吕布的踪迹,他只有一个人,昔日他带给鲜卑的耻辱,今日便用他的鲜血来洗刷。”
“杀吕布!杀吕布!杀吕布!”
鲜卑人开始兴奋的吼叫起来,然后在步度根的领导下,开始朝着炊烟的方向跑去。十万人的纵马狂奔,即便是大地也开始震颤。
而此时的高顺,则是连忙命令陷阵营往东边行军,同时命令斥候与吕布军保持沟通。
却见步度根匆忙行军,催促着鲜卑人寻找炊烟的踪迹,只是距离实在太远,炊烟渐渐熄灭。鲜卑人仿佛赛马一般,平日需要两天的路途,却是硬生生的节省了一天的时间。当步度根找到空空荡荡的汉军营帐的时候,汉军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面色一沉,摸不清楚汉军的意图,却是有些踌躇要不要继续攻打五原县。
而不久之后,汉军又升起了炊烟,就在大军的东边。步度根当机立断:“追。”
有汉军在外,他自然是不敢直接深入五原,毕竟谁也不想腹背受敌。步度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吕布会坐等他来攻城,而他也不能保证穆顺能不能相信。更何况,大汉朝的边疆可不仅仅是一个五原,还有很多地方都可以支援。
鲜卑人还未好好的享用干粮,还没有去给马儿喂上草料,便又跨上战马,朝着东边追去。而此时的高顺,却是已经在鲜卑人三十里之外,持枪列阵等着鲜卑人到来。
“将军,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鲜卑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