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辽一笑:“多谢司马挂怀。”
曹性嗯了一声,忽然问道:“寅时的话,天该是亮了吧,为何不定在子时?”
张辽回答:“将士中大部分夜盲,子时难以行军。”
在这个吃肉都是奢侈的年代,夜袭基本上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大部分人都患有夜盲症,行军就是一个大难题。而寅时处于黎明,有天光,却又是人最困的时候。贾诩曾说过,边章对羌人没有掌控力。张辽判断边章定会放任羌人休息,毫无防备。
当然,这种事只能做一次,他需要好好策划,争取一次能做全功。
事实证明,张辽的判断是对的。边章虽有名望,却短于军事,又兼软弱,别说让羌人早起打仗了,就连打造攻城器械都不敢去催促。军中将领没有威信就是这样的下场,仿佛谁都可以把他踩上一头。边章没有心腹,没有手腕,只能任由羌人在驻扎的营地上放飞自我,还不敢发怒。
时间到了晚上,诸多羌人便聚在一块打篝火,唱山歌。说实在的,这在任何军队中,都是难以想象的场景。同样是汉人,韩遂诱羌人以利,效果立竿见影,马上令行禁止,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而边章却只是放任羌人,把打仗变成观光旅游团。
当张辽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报消息后,张辽轻蔑的笑了笑:“蛮夷果然是蛮夷,一群乌合之众。”
他吩咐传令兵,在丑时三刻叫醒他,又拜托曹性处理军中事务,这才放心睡去。而这个时间,羌人正在围着篝火唱着歌,不知道谁还组织了一场打猎,各个烤着肉,好不快活。
边章在营帐中皱着眉头,他想要去亲近羌人,却放不下身段又想要去喝止他们,但鼓不起勇气,只能在营帐中听着噪音,任由他们吵得他神经衰弱。终于,边章终于感觉到外面的声音逐渐减弱了,越来越小,他也终于困了。
“终于能安心睡觉了。”边章心中如此想着,就在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际,听到一阵异常的响动。他以为是梦中的泉水声,那泠泠的声音沁人心脾,只是,怎么变成了一阵阵杀伐之音。
“杀!”
“杀蛮夷!”
“兄弟们,建功的时候到了!”
却见张辽一马当先,看着昨夜羌人留下的未经打扫荒唐的大营,不由哈哈大笑:“此乃天赐之机,当由我建此功。”
他率军冲入羌人的营垒之前,便斩杀数十人和两个将领,随后,他又砍杀了两个反应过来的人。此时天蒙蒙亮,诸多羌人尽兴了一夜,心神彻底卸下,谁能够料想张辽胆子这么大,带着八百人便敢去闯三万的羌人营帐。
无数羌人在睡梦中死去,跟随张辽身后的人兴奋的杀红了眼。边章惊醒,连忙吩咐左右亲兵进来,询问:“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惶?”
那亲兵支支吾吾,终于说道:“大人,是汉军杀过来了。”
“什么?”边章闻言大惊失色,却是看到张辽一路直陷敌阵,身后八百人朝着他的营帐而来。他大惊,顾不得穿衣,连忙命亲兵牵马欲逃,至于羌人,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张辽见到边章,连声怒喝:“边允小儿莫逃,抓边允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许多人听完话,激动的杀红了眼,跟随张辽身后跑的更勤快了。边章闻言,连忙骑上马,一边走一边喊着:“拦下,快拦下。”
而羌人则是看到自己的主帅跑了,也连忙跟着跑。
张辽毕竟远道而来,战马消散了气力,看着越跑越远的边章难以追上,便决定不追,而是说道:“往回杀,注意不要乱,不要落单,一刻钟后回姑臧。”
说着,他又朝着羌人杀去。
而此时,从姑臧县中的曹性也听到了张辽的喊杀声,他皱了皱眉,生怕张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连忙点兵一千二出城。等到了羌人营帐的时候,却是看到营帐中只剩下羌人的尸体和收拢物资的张辽等人,他嘀咕一声:“乖乖,想不到这张文远这么猛,这怕是第二个头儿啊。”
张辽见到曹性,大笑:“司马,文远幸不辱命。”
“嗯,别叫我司马了。”曹性这下是彻底服气了,说道:“你如果不嫌弃,我托大,叫我一声兄长就好了。”
他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老兄很看好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