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却被看押的狱卒推搡了一下。
王甫连忙怒骂:“你敢推我!你叫什么名字,过不多久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狱卒却是毫无动容,冷笑一声:“快点走,别吵。”
在牢狱看守的这些年,他早已见过无数犯人了,即便是昔日权倾一方又怎样,在天牢之中,该处死的还是要处死,该收监的还是得收监。至于威胁,他听的太多次了。
王甫却是被狱卒看的有些心悸,不再说话,心中则是在想着等出去后该怎么折磨狱卒。此时的他对自己能活下的信心可谓十足,皇帝和曹节是不会看着他死的。他是皇帝的家奴,是曹节相同利益的朋友,尽管十常侍内一直在斗,但斗而不破,若有威胁,则一致对外。
在天牢,无非是呆的时间长点或者短点的区别。
想到此处,他的一颗心便安抚了许多,却是没有注意到,与他一同关进来的段颎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段颎比王甫聪明的太多了。他坐在太尉的位置上多年,早已见识够了朝堂的纷争,此次弹劾他们的人是弘农杨家,人家屹立大汉多年,既然已经亲自下场厮杀,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果然,他们进牢狱没多久,阳球便来了。
王甫见到阳球,不由大叱:“阳方正,你好大的胆子!”
随即牢狱中,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声。
段颎见状,暗暗叹息一声,早年的他战功赫赫,怎奈一时眷恋官位,却是落得如此晚节不保。他不喊冤,坐直身体,猛烈呼吸三口气,然后面色铁青,筋皮俱裂。
凉州三明段纪明,陨。
与此同时,远在五原给吕布授课的张奂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吕布见状,连忙大急:“恩师,恩师,来人,找大夫!”
一夕之间,王甫、王吉父子遂被拷打而死,段颍畏罪自杀。阳球将王甫家产没收充公,段颍妻、子徙居边地。洛阳城内阉党人人自危,无数读书人拍手称快,阳司隶之名传遍整个洛阳。
消息传入到曹节的耳中,曹节大骇,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疏忽,王甫竟然死了。尽管他和王甫平时也有诸多不对付,但此刻却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连忙站起来:“走,进宫面圣。”
此刻的刘宏正在北宫之中,与诸多宫女嬉戏,张让在一旁服侍。他看着一脸悲戚的曹节,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只见曹节看见皇帝,悲从心起,大哭:“圣上,恳请圣上为奴才做主啊。”
刘宏见状,连忙大急:“怎么了,大长秋出了何事?”
曹节哭得更大声了:“圣上,王甫死了,被新的司隶校尉阳球活活打死的啊!”
在一边的张让闻言,面色恭谨,心中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宫中情报并不足,却没想到阳球作出了这等事,只是,他的死对头乃是曹节,而非王甫啊。
他不由可惜,一柄好刀没有了。
刘宏听完,不由大怒:“他们安敢如此!”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宦官是皇帝的家奴,而阳球却把他们打死了,这样刘宏的脸往哪里搁。他下诏:“来人,传旨罢免司隶校尉阳……不,张让,你去请戏尚书到崇政殿入宫见朕。”
曹节低着头,内心掀起一阵骇浪,仿佛第一次重新认识皇帝刘宏。
张让闻言:“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