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布暗中愠怒间,却听外面一声传唱:“郑家家主郑敏到。”
张仲直接站起身,大笑一声:“郑家主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啊。”
郑家的家主郑敏模样似乎还不老,五十岁左右,若是不计较身份,一眼望去只觉得他是个和和气气的人:“张老将军客气了,能够给张老将军贺寿,是我等的荣幸。”
张仲闻言,大笑。显然郑敏的恭维让他很受用。
吕布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他对郑家的印象不深,只听闻过郑家二公子郑游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后便没有印象了。或许是在倾轧的乱世中覆灭了。
“严家公子到。”
却是见两个面若冠玉的公子来到堂前,其中严智沉声道:“严智与二弟严信见过张老将军,家父身体不便,未能亲身前来,还请见谅。”
张仲笑着应了一声:“无妨,贤侄能来便是有心了。”
吕布静静打量着两位大舅哥,严智举止有礼,风度翩翩;严信相貌英伟,气质不俗。前世的他少有和这两位大舅哥打交道,大概是因为没想到乱世会来的这么快。前世的他跟随丁原去洛阳之后,便一直在漂泊。
想来这两位未来的大舅子,对吕布也是很不满意吧。
就在吕布思索间,又传来了一阵传唱:“王家家主到。”
他死死地盯着一个人,跟随在王家家主后面的一个儒袍书生,心中暗震:“他怎么会在这?”
却听见人群中议论声悄然响起:“这是大儒王允,他也来这里了。”
“是那个王家的儒学天才吧,与蔡大家不分秋色的这种。”
吕布闭着眼,脑海中努力回想前世的一幕幕。
他是动乱的大汉朝之前最后的司徒,是貂蝉的义父,设计杀害董卓的真凶。他曾有一次机会可以挽大厦于狂澜,让大汉朝至少维持几十年甚至中兴,却因为他的刚愎自用使得大汉朝分崩离析,让天子蒙尘。
他是儒学和权术的天才,却少了眼界和心胸。
“司徒……么?”吕布喃喃着,对王允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他和吕布同为政敌,又互为盟友。他给了吕布温侯的荣耀,却用他如刀刃,视之为武夫。说他心存社稷,却眼界狭窄,迫不及待收权;说他自私自利,却有在兵临城下时纵身一跃,只为了李、郭退兵。
吕布曾和陈宫议论过大汉司徒,说王允,陈宫只叹道:“王司徒只是太天真,觉得天下人都心存大汉。”
或许是大汉四百年深入人心,给了王允错觉。
“这位便是享誉士林的王大儒么,果真是气度不凡。”戏忠喟然叹道,眼前的王允只是布衣,但不论是在哪里都会受到礼遇,他的名声和蔡邕不相上下,在士林中,仅次于遗存的司徒桥玄。
“嗯,并州留不住他。”吕布随意的说着,算是回答戏忠的话:“适合他的地方,叫洛阳。”
“养名为官么。”戏忠眯着眼,马上就听懂了吕布的意思。
王家家主王昊显然对众人的言论很满意。王允在士林的地位不低,这样就能够让王家安静的发展壮大。王家二代子弟平庸,三代子弟却是人才辈出,日后王家一定是大汉不可忽视的世家。
只是可惜他的弟弟王允不喜做官,朝廷征辟几次都推脱不去,不然现在的王家甚至已经超过严家以及张家。
大儒王允的傲气并不重,只见他微微欠身:“不才王允为张老将军寿贺。”
张仲哈哈笑道:“吾乃粗人,能有大儒为某贺寿,简直开怀啊。”
显然,张仲是豪迈之人,对文武之分看的很淡。
只听张仲笑道:“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剑师王越王伯安,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十八岁曾只身前往贺兰山去的羌人首领首级,乃是真正的年少英雄。”
张仲说完后,只见吕布对面的负剑男子,神色依旧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