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闻言,当即大骇。他看吕布穿着寒酸,本以为只是平民,没想到却是官员。
围殴官员本就是大忌,更不要说是一方太守,袁术可以肯定,此事发生,他在洛阳朝堂的风评肯定变得极差,纵然背靠袁家,之后仕途升迁也是不易。要知道,袁家子弟并非有袁术,还有一个袁绍。
他求助的望了眼曹操,曹操对此也是头疼。
他不畏权贵去棒打蹇硕的叔叔,是因为此举不但杀鸡儆猴,也可以博得名声。但若是同样棒打袁术,且不说袁术是他少时的好友,即便是袁家他也得罪不起。至于擒下吕布,更不可能了,一方太守擒拿唯有皇帝才能开口,再无理,他们能做的只有弹劾。
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和稀泥了,曹操硬着脸皮劝道:“两位,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若就此解开可好。”
吕布冷笑一声:“四世三公的袁家门风,布不及多矣。”
说罢,看也不看,径直离去。
袁术望向吕布,不由骂道:“如此匹夫,安敢辱我如斯。”
曹操叹一口气,前几日他还谈及吕布,不乏赞扬,如今却是因为这件事交恶。一个十五岁的太守,怎么会是普通人。
袁术横头劈脸怒骂这些家将:“都是你们,坏了我的面子,回去每人领罚十军棍。”
一群人闻言,面露灰败之色。
吕布并不是没有想过与袁术和解,只是,他太了解袁术这个人了,极好面子,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即便是和解还是遭嫉恨,况且,下次见面,也许是敌人,未可知也。
其实,他更想的是喝曹操共饮,前世加今生,唯独此人最令他佩服。孟德,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同饮。
才出城门不久,吕布却是听到一阵策马狂啼之声。
“太守大人,还请留步。”
只见曹操骑着一匹马追赶上来,略微有些气喘,见到吕布,然后下马,道:“太守大人,方前公路失礼,多有得罪之处,操替公路致歉。”
“噢?”吕布微微诧异,显然曹操追上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却听他大度道:“些许小事,倒也无妨。”
曹操笑了笑,岔开话题:“吕太守可是要回五原?”
吕布嗯了一声,说道:“若大人不嫌弃,唤某表字奉先即可。”
“哈哈,奉先唤我孟德也行。”却是听曹操恭维道:“奉先虽未在洛阳城久居,洛阳知奉先者却多矣。”
吕布微微笑着:“孟德何必笑话某,粗鄙武夫罢了。”
两人前后走了一阵,却是相谈甚欢。此时的曹操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好青年,大笑道:“操还真是羡慕奉先可以在草原与鲜卑争雄,操不才,愿在碑上立大汉征西将军之墓。”
吕布却是莞尔:“想不得孟德还有如此雄心。”
曹操哈哈大笑:“奉先切莫笑话,孟德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叫声愚兄如何。”
“固所愿尔。”
此时的曹操并无什么城府,读了不少兵书,吕布开始向曹操请教一些军事上的问题,并且也发表自己的见解,两人越谈越投机。只可惜曹操还有要事在身,抱歉说道:“奉先,某家便不再送了,五原路远,这里些许钱财或许可用,届时再来洛阳,于愚兄这讨一杯酒。”
吕布哈哈大笑:“定来,免不了要叨扰孟德兄一番。”
只见他骑上马,抱拳:“此去五原,山高水远,孟德兄勿要送了,布告辞。”
曹操同样不是伤感之人,笑:“奉先且去,慢行。”
时则天降小雪,寒风刺骨,这场雪,便足足下了一个月,不知冻死饿死多少百姓,熹平五年便如此平淡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