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还远未成功,而谯周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少还有一定的机会,不会被邓艾直接给杀了祭旗,谯周堂堂一个光禄大夫,按理是长袖善舞之人,最不济也得一介风流,偏偏此时的谯周实在提不起这些心思。
表现得既顺从,又不失礼节,谯周就这样跟在后面,一步又一步,不紧不慢,神情不阴不晴,犹如普通的远房亲戚,前来拜访邓艾一样。
没走多久,魏兵带着谯周来到一座大帐之前,卷起帐帘,也不多说,手指帐内,示意谯周跟进来。
谯周进帐一看,第一次看到邓艾,邓艾虽声名在外,谯周却并不认识,也没见过,此时借机好好地打量了一般。
邓艾很是年轻,文质彬彬,一身衣甲更显英俊威严,虽瘦却不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气势有些压迫。
“将军,人已带到。”
帐兵行礼,汇报道。这一声,打断了谯周的考量,也让谯周收回了心神,暗暗准备,组织措辞。
邓艾抬起头了,看了谯周一眼,不说话,而是左手轻轻一挥,帐兵会意,主动退了下去。
邓艾不问,谯周当然也不会主动说。进了军帐,没有像外面军营那样肃杀,令谯周不敢有一些放松。
面对邓艾,谯周是有些意外,却并不怯场,就像在蜀国的朝堂之上,气闲神定。
双方的交流,拖得越久,谯周越是恢复信心,慢慢地成为一个真正的说客,军使。
“两军交战,不知谯大夫大清早的,站于我军营外,敢问有何贵干?可是想探营?”
邓艾是年少,并不蠢,面前的人是蜀国大臣没错,但更是文人,先吓一吓,万一吓破胆了,那就好办事了。
谯周一听邓艾开口,就先扣个无须有的罪名,内心是有些慌,但并不怕。
探营?开玩笑,自古以来,有让文臣探营的?哪还要武将做什么用。
想清这点,谯周稳定了下来,这邓艾是少有的良将,不假,但论起手段,还差得远。
谯周用手捋了捋胡须,自然地笑道:
“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料想将军就是此行的魏军主将邓艾邓士载了吧?将军没说错,周的确是前来探营的。”
谯周故意接过邓艾的话茬,准备主动掌握对话的主动权,说完不禁盯着邓艾,怕邓艾经不起激,暴起杀人,那就不好了。
谯周在内心又酝酿了好几套说辞,应付邓艾的反应。
邓艾是摸不清谯周的来意,但邓艾明白在魏军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蜀国翻不了大浪花,折腾不了,干脆选择以不变应万变,一脸冰霜地说道:
“没错。在下正是邓艾,私探兵营,此乃死罪。”
邓艾的色厉内茬吓不倒谯周,朝堂之上,还常常争得脸红面赤,别谈是邓艾这种冷言冷语,简直是小儿科。
谯周前来出使,那是被刘禅承诺可以自由发挥的,只见谯周面不改色,说道:
“不瞒将军,蜀国尚有兵马二三万之众,听闻魏军来攻,有主降者,有言死战,我主迟不可决,故让周前来出使。”
“来前,我主曾言及,若周到魏营,见其势弱,则求和,其军强,则请降。故而将军之言没错,周是来探营的。”
邓艾一听,倒是缓解了一下戒心,魏军也有细作在蜀国,不用验证,邓艾已知谯周所言,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