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队!”丰越叫住前面疾步的施南学。
“啊?”施南学并未停下脚步,只放慢了一些,扭头看着丰越,“咋了?”
“诺。”丰越往小楼亮光的地方努努嘴。
“我的?”施南学停下脚步数了数小楼亮了几盏灯,忽然发现自己的窗户口也透着亮。
“你先去谢红那儿,我上去看看。”丰越拿出手机,跟施南学点点头,转身扎进小楼。
施南学没有阻止他,转身往招待所跑来,这么一闹忽然不觉得冷了,看看四周风也变小了不少。四五分钟后就看见谢红正站在招待所门口揪着小米教训,小米因为犯了错苦着脸不说话。
“好了!说那么多有用吗?”施南学推开门一个大步跨了进去。
“施队,你来的正好!我刚才进来一看小米睡的跟死猪一样,我就自己上去了。结果发现门没锁杨巧根本不在屋里,我这才下来叫醒他,这是睡成什么样了?我喊了半天才醒。”谢红气的又给小米脑袋上敲了一下,施南学瞪了她一眼才老实收回手。
“小米,你没看见任何人进出?”施南学绕到吧台后面看看,那台基本不起作用的笔记本还在滋滋作响。
施南学四处转转后转身上了楼,谢红赶紧跟了上去,小米怯生生跟在最后。三楼最里面那间,施南学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回头看看谢红问:“你没锁门?”
“我哪顾得上?”谢红嘟囔着抢在施南学前面挤了进去,“我刚才来的时候发现门没锁,所以……啊!队长别动!”
刚进去谢红跟被定住一样,举起手做停止动作,大喊:“队长别进来!”
施南学本能一个急刹车顿住了,可怜的小米一头栽他后背,后退几步捂着脸问:“咋了咋了?”
“队长,通知钱程吧。”谢红站在门口没有继续往里面走,声音里流露出疲惫和不确定,“怎么会这样?我刚才上来的时候这里根本没人,怎么会?怎么会?”
“你这丫头边上去!”施南学急了,一把拉开谢红扔到后面去了,看见眼前的景象他也呆了呆,足有一分钟时间才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十分钟不到,钱程和小梁提着工具箱跑了进来。小米壮着胆上前看了看,回头趴在墙角吐了起来。谢红呆呆坐在地上,脸上说不清是自责还是难过,从没在众人面前流过眼泪,此刻却有了想要找个肩膀好好哭一场的冲动,她抱着膝将头深深埋了起来。
施南学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零五分。丰越那边不知道发现什么没有,这里又出事了,真是焦头烂额啊!
“局长,出事了!”冷静下来,施南学给杨建华打了电话汇报情况,“眼下形势十分不利,敌人似乎步步为营,每次有点眉目就先我们一步下手!这该如何是好?局里我还能信谁?”
杨建华听出施南学话里的落寞,安慰几句就挂了,他也要向上级汇报,看看时间,一点十分!他拿起电话却又愣了,不知该向谁汇报。丰越十点多给他发了个加密信息,通知他大鱼应该是隐藏在更高一层,提醒他小心,他发回信息想进一步问问却一直也没等到回音。
屋外的风伴着黑夜,唱的正欢,屋内的人,抱着电话眉头紧锁。愤怒与悲哀两种情绪一起涌了上来。回顾自己一生,刚正不阿一腔热血全部献给了公安事业,谁能想到即将退休居然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件,新中国成立以来这样大面积井喷式黑警事件真是闻所未闻!看来,晚节不保是板上钉钉了!
思考再三,杨建华索性扔下电话,走到窗前愤怒地骂道:“道非道,道亦道,就看谁更老道!去他妈的上级汇报,老子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老杨战功无数,什么时候怕过这些?既然你们都是怕见阳光,那我就要将你们一个个都揪出来晒晒!”
窗外的夜空,似乎在酝酿冬的初雪,看不见一粒星辰,漫天的黑纱将天空遮住。远处的路灯下,树影灯影匆匆忙忙被风带去飘来。更远处的楼宇之上,闪烁着巨大广告灯箱,节能灯的炫白毫无压力击败了所有黄色路灯,将漆黑的大楼染成惨淡的银白。
杨建华久久站在窗前,身影投射在窗户上,看起来是那么孤单。夜,颜色更深了。
“嗡嗡……”桌上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亮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