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之前,林城西北,五十里外,骷髅山。
“老三怎么死的!”议事堂内灯火通明,李堂面色快要滴出水来。
他是骷髅山大当家的,前些年结拜了两个志趣相投的兄弟,纠集了一帮人便干起来占山为王的土匪勾当。
几年后,他们抱上了一个大粗腿,从那时便顺风顺水,山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照这势头发展下去,今日能与林城抗衡,他日便能封方国、拜侯国。
可是正在这个快速上升的时候,结拜三弟竟然在一场本应毫无悬念的战斗中死掉了,教他如何不怒。
被问话的人是钟延年,今日的战斗九成都由他策划,因此李堂喊他问话没毛病。
他先设计让林城另外一个洞玄青衣调离林城,然后借助骷髅山的刀,以雷霆之势,把林家在城里的一切连根拔起。
他几乎做到了,上到官员下到士兵,但凡站在林家那边的,都已经成了城外的尸体,然而到底还是出现了两个变数:
其一,林栖命牌碎裂,可仍然诡异地活着回到了城下;
其二,洞真境的牛三居然死在了战场上。
关于这两个变数,钟延年感到遗憾,但他到底是一城将士的统率,自有气度,轻易不会被别人情绪影响。
不咸不淡地说道:“关于三当家的死,我也感到十分遗憾,大当家的请节哀。”
“嘭”
李堂突然抬手,将身边的木几拍碎:“难道我三弟就白死了吗?”
“莫非大当家的以为钟某刻意为之?”钟延年真气外放,实打实的洞玄境修为。
李堂伸手一招,法器长剑嗖的一声落到他手中,剑芒吞吐,竟然也是洞玄境。
“我宰了你!”
剑拔弩张,眼看便要打起来。
“哼”
一声轻哼,声音不大,但二人突然像泄了气的球,各自收敛气势。
有个很瘦的男人悠悠然走来,他身着黑色大氅,几条紫色的暗纹似在大氅上流动,诡异至极。
“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圣魂今日突然回到了山里?其中一个竟然受了重伤!”
男人的声音有些尖,一双眼眸通红,与牛三的巨牛坐骑、乱坟岗的小男孩一样。
李堂唯唯诺诺不敢答话,这怪异男人便是他抱的那根大粗腿。
见众人不说话,瘦男人继续道:“在这区区林城,竟然有人能伤的了魂体。如此大事不去查,却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喊打喊杀!”
无关紧要!
说的是李堂的三弟,凶名赫赫的土匪。
李堂心里一阵悲凉,不敢反驳,心里却怀疑抱上的这条大腿是不是正确。
然而万般滋味,到最后也只汇总成了一句话:“好的,我这就派人去查。”
这时,一个轻微的玉石破碎声响起,钟延年摸出怀里碎玉。
双目先是迷茫,似乎见到了不可理解的事情,然后陡然转为冲天的愤怒。
那碎玉,是钟烈的命牌。
“啊!”
钟延年顾不上其他,身形一动,便飞掠到屋外,远处传来一声低吼:“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林栖完全没有要被碎尸万段的自觉,他安置好了芙蓉和一干遗孀孤女,径直向钟府走去。
意外的是,钟烈都已经死了,钟延年居然不在家。
打残几个看家护院的修士之后,也没有人不长眼地阻拦,林栖像是逛园子一般,在钟府里来回游荡。
这几年,钟家呼风唤雨,巧取豪夺,积累下了令人咋舌的家业。
宅子占地极大,装修摆设十分奢华,即便在这深夜里,仍旧有各种阵法、宝物,把院里照的昼亮。
除此之外,钟府内豢养了许多灵兽,最厉害的是人工湖内摇曳的两只模样像鹅的异禽,名唤斑斓,每年的饲养费用需要大几百上品灵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