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还剑入鞘之后,一口浊气吐出的蓝玉烟,她的头顶上已是直冒着白色热气。
“嗯!”
在蓝玉烟收剑之后,突然就感到了一阵针对自己的恶意,从院子之外和一道冷冷的目光一起传了过来。
无需多想,对方找麻烦的意图已经毫不掩饰。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房子。至少不能打扰到浅草婆婆,这么想着蓝玉烟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上已经装在剑鞘之中的家传宝剑泰山倾。
借由手中宝剑泰山倾切金断玉的锋锐所带来的底气,蓝玉烟面对浓雾深处的冷冷窥视,毫不避讳的走出了浅草家的院子。
看着在反手将院门关上的同一时间里,朝着自己这边露出有本事跟上这样挑衅视线的女生,爱知县剑鬼当即朝着蓝玉烟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
听着自己身后跟着的脚步声,知道对方跟了上来的蓝玉烟按照以往的记忆,径直的走到了离她寄宿的浅草家不远的河堤边的道路上。
此时天色已渐渐的发亮,只是浓浓的白雾却使得视线的可见度依旧不高。随着蓝玉烟停下而跟着停下步伐的对方,明明就站在蓝玉烟她身前的不远处,可在白茫茫一片的浓雾中,却是连半点的人影都看不到。
蓝玉烟秀媚微蹙,一双圆眼盯视着自己面前的白雾,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找上自己的她,只能等待着对方来揭示其目的。
当然“来者不善”的这个念头,蓝玉烟她也是有的。
蓦地,一把木刀从蓝玉烟她身前的浓雾中突然窜出,刀尖直指蓝玉烟她的胸前。侧身一闪,蓝玉烟右手一抬,以收纳在剑鞘中的宝剑泰山倾迎向自己的木刀。
察觉到对方木刀上的力道并不是很强,似乎无心籍由偷袭来打蓝玉烟她一个措手不及,但对方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木刀被挡下,从而停下对蓝玉烟她的攻击。
…不会…又是切磋吧?从对方的态度感到些许既视感的蓝玉烟,有些不确定的想到。
刀弧走长而剑刺取短,任凭对方斩击大开大合,蓝玉烟她只是抬腕提着带鞘的泰山倾一剑刺出,便能迫的对方束手束脚。
左右不过切磋而已,反正此时稳占上风的是蓝玉烟她,因此陪着对方招来式往的拆解几招在她看来并无不可。
蓝玉烟长剑挥洒若一张迎风张开的渔网,任凭对方那如同大鱼一般的木刀如何左突右冲,都无法摆脱渔网的束缚。
一时间局势似乎变得明朗起来,蓝玉烟她稳稳的占据了上风。
……
一座建在河堤路边横跨河道两岸的水泥桥上,一处树立着宽大摊位伞的摊位上,两个人分坐在一张小机的两边。
手掌上附着灵力抚摸着自己的秀发,因为在大雾中行走而变得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便被灵力将水汽蒸腾干了。
如此一般将身上有些濡湿而贴在身体上十分不舒服的衣服变干,常夏夕颜仔细的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后,再仔细的查看,发觉并无不妥之后才对着隔着小机坐在对面的人说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一色镇之母的役鬼。”
“哪里哪里,让区区雾气给客人带来困扰,这是老身的疏失。”听到常夏夕颜的话,坐在她对面的人开口说道。
紧接着一只枯瘦得青筋浮现,皮肤之下似乎没有半点血肉直接以皮肤贴在掌骨一般的右手,从浓浓的白雾之中探了出来,在常夏夕颜她的视线里,一把握住立于隔在两人中间的小机旁的摊位伞的伞柄上。
“造化大神已敕谕,九九之神请显灵,九九之伞庇风雨,九九簦eng姬佑吾等。”老迈的女声念诵着一段颇为顺口的话语,握住伞柄的手一用力,原本就很明显的青筋越发明显之下,摊位伞那巨大的伞身也慢慢的旋转起来。
随着伞身的旋转,伞面之下原本也充斥着的浓浓白雾,如同被风吹拂一般渐渐的从摊位伞下面的空间中消散一空。
看着对面因为雾气的消散而出现苍老人影,常夏夕颜抬眼看了看这在两人上方的大大的摊位伞,垂眼又重新看向对面的老人,笑着问到。
“付丧神啊,簦姬是她的名吧。簦,有柄之笠,形似如今的伞,倒是很适当的名。不过真的好吗?名即为咒,言便是法,在一个退魔师的面前暴露出自己伙伴的真名,这可是大忌哦。”
“怒目观世大人说笑了,”看着面前嘴角微扬,噙着一抹挑衅般的笑容,老人垂下眼睑露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温顺模样说道。
“不说只有区区百年道行的付丧神,就是老身和它加到一起,怕是都不能给大人带来半点困扰,区区贱名能入大人的耳中,实在是吾等的荣幸。”
轻而易举的将付丧神的真名说出来,要么这个名只不过是为了预防言灵的假名,要么就是一个付丧神的价值她们根本不在意,折损就折损了。
“哎呀哎呀,这么说实在是折煞我了。”心思瞬转,常夏夕颜口中却是不曾停下。蓦地眼神一凛,凝视着面前的老人,常夏夕颜问到:“一大早的将我约来这里,请问你,不,应该是你们,请问你们有何贵干?”
“怒目观世大人还请稍等!”
被常夏夕颜的目光注视着,心头一凛的老人立马转身弯腰从自己的身后端起了一个盆子。
这是……
秀眉一轩,微微低头看着被老人端到面前小机上的盆子,在看到其中装在的半盆清水后,常夏夕颜抬眼看向对面老人,眼中中的探究之意十分明显。
迎着常夏夕颜的目光,老人欠身一礼,伸出自己枯瘦的右手在盆子中的水面上一拂而过,然后对着常夏夕颜说道:“请看怒目观世大人。”
静静地瞧着老人的举动,在对方伸手示意之下,常夏夕颜她低头看着盆中。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