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立刻点头道：

“你们救了我的命，又救了曹氏族人，我不会忘了这些恩情的。”

众人赶在夜色降临之前，抵达了北牙山的山脚，北牙山的背面，并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是看不到尽头的峰峦。

太行山脉没有这么轻松就能翻越，但穿过了最危险的北牙山，之后的旅途会平静许多。

陈宇把天地志狼安置好，自己盘坐在地上，开始打坐。

木材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虽然大家成功从北牙山脱出，但没有一个人能露出笑脸。

天地志狼的受创，实在是令人惋惜。

“大家怎么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我真的会很苦恼的。”天地志狼扫视一眼，笑道。

“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带你们走这个捷径！明明多花一些时间，也能翻越这里的！”豹突然一拳锤在地上，咬牙道。

天地志狼温声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做出的决定啊，而且我并不后悔，如果能赶在仲达之前，就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免于战火。”

“狼大哥……”豹被天地志狼的眼神和话语感染了，他身为匈奴单于的继承人，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体会到了超越以往任何时候的，强烈责任感。

曹仁也被他打动了，他见过许多舍生忘死之辈，他们有些人为了兄弟情义，有些人为了父子亲情，但却从没有像天地志狼这样，为了大义，能够抛却性命的。

“这个少年，是真正的勇士，太可怕了，我甚至都生出了一种为他效命的冲动！他已经不只是那个远见卓越的龙之军师了，他也许有资格，成为这个时代的霸者！”

“那种气度，是别人无法传授的，就好像是这个上苍赋予他的命运一样！甚至，曹公也不如他！”

“他只不过才出现在大汉两年而已，就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了，这就是天命之子吗？”

…………

深夜，北牙山的山顶

一只雪白色的巨狼，正遥遥看着山下的火光，他的眼神充满了睿智，就像一位历世多年的老者。

如果陈宇看见它，又会开始怀疑，他经历的到底是不是幻境。

巨狼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巨狼的闹到微微一动，身后的身影突然开口道：

“狼神，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

“左慈？”巨狼的声音直接传入到左慈的脑海里。

“不愧是自然之神，没想到我的存在也没能逃过你的法眼！”左慈笑了笑。

巨狼缓缓转过身来，用硕大的狼眼，盯着左慈，它传声道：

“我不仅知道你，我还知道你在观察我跟龙之子的对战呢，而起，有你几次，你已经准备插手了，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你打断来替你的弟子报仇？”

“呵呵，我可不敢这么想。”左慈拱了拱手道，“不过，志狼如今无法动弹，应该是您故意为之的吧，我实在很好奇您的目的。”

巨狼并没有解释，它只是定定地盯着左慈，似乎在等左慈的下文。

左慈缓缓说道：

“你如果想杀了志狼，完全没必要用利爪刺穿志狼的身体，以你这个身躯的力量，将他撕碎，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息。”

“但你故意刺穿志狼的身体，并且避开了部分要害，而志狼刚好抓住这个机会，将仙气发劲的劲力灌注到你的身体里。”

“这次攻防，是你刻意造成的！你在故意引他胜利！”

巨狼哼哧一声，说道：

“不错，我并不想杀他，就算他只是一个人类，但终归是天命的继承者，我杀了他，岂不是打乱了世间的平衡，这不是我的本意。”

“不过你问我为什么要将他的气脉破坏，完全是为了印证你心里的想法吧，不错，你猜得很准，天命之子的体内，破凤的种子已经萌芽！”

左慈缓步走到山顶，站在巨狼身边，沉声道：

“所以我没有擅自干预，即使我能够救得了他，这是他的考验，如果它能够渡过这一关，才能觉醒天命真正的力量！”

巨狼道：

“这也是我期待的，就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吧，这未来，实在是很有意思啊！”

“对了，那个男人也很有意思！可惜，他不属于这里。”

…………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再次踏上旅程，陈宇背着天地志狼，一步一步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不过也许是上天垂青，他们一路走来，天气一直很照顾，既没有烈日，也没有暴雨。

两天之后，众人终于在豹的带领下，从太行山脉穿过，抵达了匈奴的势力范围！

“大家，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必须在夜晚行路了。”豹把众人集中到一处，认真地说道。

曹丕黑着脸问道：

“为什么？晚上行路，看不见，很危险的！如果遭遇狼群，那就完蛋了！”

他这几天糟了大罪，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艰苦的环境，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决定前往匈奴了。

“如果你想去送死，那你就白天走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豹有些生气道，曹丕经常跟他唱反调，他自然也不给曹丕好脸色看。

“别吵了，豹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宇开口问道。

豹翻身下马，找了根木棒，然后再地上画出一个大概的地图，他指着简易地图道：

“没办法，这实在是无奈之举，从武安县穿过太行山，我们现在身处上党郡，你们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必须提醒你们，匈奴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团结一心。”

“我们的氏族是栾提一族，而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与我们氏族敌对的氏族，简单来说，这是是敌人的领地！”

“敌人？”曹丕似乎听说过这件事，但对此印象不深了。

豹点头道：

“恩，匈奴目前分为两派，已经争斗了二十年，大家互不相让，我们栾提氏族是世代单于，我父亲于夫罗，是祖父羌渠单于的儿子，跟你们汉朝一样，我们也算得上是皇族血统。”

“也就是说，你是太子？”陈宇哦了一声。

豹挠了挠头，咳嗽一声道：

“算是吧，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过去那么风光了，大约在二十年前，有不少氏族联合起来，否认栾提一族的统治，他们至今任然不肯承认，栾提氏出身的单于，才是王。”

“为什么他们要叛乱？”楚馨岚好奇道。

“那是当时灵帝在位时，制造的恶果。”曹仁结果话茬，开口道：“当时中山太守张纯自封为大将军，背叛灵帝，为了镇压这场叛乱，灵帝下诏，要求匈奴出兵援助。”

“当时的羌渠单于，派出了他的儿子于夫罗，但此举却激怒了匈奴的民众，他们推翻了栾提一族的统治，还杀害了羌渠单于。”

“不止祖父被杀，就连父亲，也死于内乱。”豹咬牙道，“我们匈奴虽然称臣依附于汉帝国，但并不代表我们是奴隶！匈奴在百年以前，就是汉朝也要畏惧三分。”

“的确，有这样的历史，你们肯定不甘心，现在的地位。”陈宇点头道。

豹一用力，将手上的短棍折成两段，他说道：

“不止如此，汉帝经常向我们发出征兵的诏书，但同时，你们又建起关隘，防止我们匈奴从北面侵入，有着诸侯国的功用，却没有诸侯国的地位，我们的人民早就怒不可遏了”

“所以他们推翻了祖父的统治，自己联合起来，割据了一块地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还要与你们联合，他们一定会把我们抓起来烧死的。”

曹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豹少爷，曹公的许诺，并不会变化，如果你们能从北面夹击仲达，我们也会出兵协助你们戡平内乱。”

“希望吧。”豹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道：“如果内乱继续下去，匈奴迟早会灭亡，不论如何，我们都需要你们的帮助……”

“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们想依附仲达，你们只会更快地走向灭亡！”天地志狼的声音传出来，把豹吓得一激灵。

“哈哈。”豹干笑了几声，“我知道你们也处在战乱之中，不过仲达这种风雨飘摇四面树敌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被消灭吧。”

天地志狼不再多说，现在的仲达，占据了物产人口最优的中原腹地，手下更是有精锐的虎豹骑，他的势力并不比曹操小，而且听陈宇说，仲达似乎正在跟东吴商议合作。

“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眼下的事情办好！”陈宇拍了拍天地志狼的肩膀，他故意加大了力量，让志狼的脖子能感知到震动，“等我们到了平阳郡，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