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南郑关外寂静如常,两侧山峦,偶有山风吹过,虫鸣阵阵,倒也颇显安逸。
忽然,一列人影顺着山风吹袭的角度,贴着山峦的表层,一掠而过。
原本竖立的枯草,此时也因那山风与人影的带动,纷纷扑向地面。
最终被踩踏进泥土里,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人影过后,周围一切又再度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半个小时后,一道从西至东的绳索,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最终稳稳的落在对面的山峦,缠绕在乱石之间。
西侧山峦顶端,数之不尽的人影,于此处聚拢。
此时,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袭黑衣。在那夜色的掩饰下,根本看不清容貌如何。
山风呼啸间,只听得有一人问道:“主公,事情已经妥当!可否行事?”
“不求快速,但求稳妥,开始吧!”
回应者声音低沉,乍然一听,如同是年迈老者,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喏!”
询问者应声而动,只见他率先攀上绳索,手中攥着一块蘸水的湿布,毫不犹豫的顺着绳索,从山峦上滑了下去。
紧接着,由询问者行动开始,之后便开始络绎不绝的,有人顺着绳索滑下山峦。
直到拂晓时分,山峦上的人影,方才悉数殆尽。
凌晨时分,天边已初现晨光,而在那山峦之上,则也还只剩下两个人。
这时,只听得其中一人向另一个人道:“主公,此行危险重重,您本万金之躯,实在是不适合亲犯险境!”
“汉升,你该不会又想劝我回去吧?”另一人反问道。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想让主公谨慎一些,切勿冲昏头闹!”那一人解释道。
“我可没有冲昏头脑,我现在可是清醒的很!快点走吧,这眼瞅着天就要亮了,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咱们就没办法走了!”
另一人猛地揭下面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先行攀上了绳索。
“主公,您且稍后,由末将先行!”
然而就在那人刚刚攀上绳索的那一刹那,那名戴着面罩的人,则也是极为干脆的,把面罩摘了下来。
随即,伸手将绳索上的人给拽了下来!
“这难道还非要分个,先后不可吗?”
被扯下绳索后,先前摘下面罩的那人,不禁面露不悦。
而此时他的表情,则与那杜霍一模一样实际上他就是杜霍。
“主公,末将年迈了,万一控制不住方向,伤到了主公您,那岂不是麻烦,所以还是让末将走在前面吧,这样末将心里,也能稍稍妥善一些!”
摘下面罩的黄忠,扭头朝杜霍露了个笑脸,此时他那花白的胡子,与那微微泛黄的板牙,竟与这黎明来临前的山峦,共同构成了一副不可言说的凄冷画卷!
杜霍瞅了他一眼,然后当即将目光移向别处,继而冲他猛的挥了挥手:“你先……你先……我不跟你争!”
“多谢主公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