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初春,高顺屡攻渔阳不下,又有乌桓大军从侧翼袭扰,不得已只能向吕布求援。
吕布令车胄、颜良留守安邑,司马朗、杨修暂领政务,自己带骑兵三万,与赵云、张辽、魏越、贾诩等将兵发幽州。又令大将王凌驻守牧野,秦宜禄驻守延津,魏续任渤海太守,密切注视曹操、刘备等人的动向。
大军北上,吕布早知此地有人名叫田畴,早年是刘虞篆吏,后来刘虞败亡,他便隐居此间,此人颇有韬略,对幽州地形又了如指掌,若能征募,可堪大助。
便派人以皇帝旨意征召,田畴虽为隐士,却有护境忠君之心,便领了圣旨欣然前来。
吕布认为要破袁尚,必须先破乌桓,没有了侧翼牵制,则渔阳袁尚便不足为虑。
只是如今北地,初春尚寒,常有雨雪交加,道路湿滑难行,而乌桓蹋顿凭仗着兵将骑术精湛,沿途袭扰,却又令吕布难以追击,实在苦不堪言。
吕布便向田畴问计,田畴道:“乌桓虽然来去如风,无迹可寻,但其每有归期,必经无终县,若丞相在无终设伏,蹋顿必败无疑。”
吕布又问:“可蹋顿在我军前,见我主力早已望风而逃,如何能绕到他们身后?”
田畴道:“据我所知,这里除了这条大路之外,还有一条隐秘的古道,所知者甚少,蹋顿这等外族绝不会知晓,丞相只需从古道潜入,再令大军退却,蹋顿必然会回城补充供给,到那时我军伏兵骤起攻击,便可稳操胜券。”
吕布依计而行,在无终县大败乌桓蹋顿,蹋顿兵败,领残兵败退至柳城,吕布命大将张辽追击,蹋顿逃窜不及,被张辽斩杀于白狼山。此后更是屠灭乌桓各部望族,使的乌桓一族四散奔逃,从此消失。
攻灭心腹之患,渔阳便唾手可得,高顺率领十万大军,不过三日便将渔阳攻破,只是被袁尚、袁熙等人给逃了,未免可惜。
一众袁绍旧臣眼见事不可为,纷纷投降,唯有沮授誓死不降,吕布感念其忠义,便将他放生。
吕布正与赵云、贾诩等人商议追击袁尚之事,忽见高顺、徐晃二人鬼鬼祟祟而来,行迹相当可疑。
吕布不悦道:“你二人东张西望的,成何体统!”
高顺一脸坏笑地道:“君侯先莫动怒,看我等为君侯准备的礼物,再决定是否动怒不迟。”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高顺朝外拍了拍手,只见门外,一名女子被押解而入,女子虽以黑纱遮面,却依旧能从其形体中,得知她几分的美貌,必是惊心动魄。
吕布目光一凝,神色收冷,道:“你是何人?”
女子道:“贱妾乃是袁熙的妻子甄宓。”
声音圆润,有若滚珠,又似蜜汁沁人心脾。
吕布眼皮一跳,暗道一声卧槽,好大的名气!
这一世的甄宓并未和前世一样留在邺城,而是早早就和担任幽州刺史的袁熙定居在了范阳,后来范阳被高顺攻破,她又随袁熙逃到了渔阳。却没想到渔阳又被攻破,袁熙火线逃亡,再无法顾及家眷。
高顺刚一破城便先去了袁府寻找袁尚、袁熙踪迹,没找到两人,却发现了甄宓美色,想着君侯近年来似乎有些清心寡欲,只有一房妻室,这可怎么行,这个榜样很不好,严重影响下属们生活的幸福质量,便将她掳了来,进献给了吕布。
吕布一声叹息,心道古时女子的命运实在可怜,随便被人如货物一般抢来抢去,全无自由可言,其身世命运全靠老天注定,而她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有逆来顺受,否则等待她们的只有毁灭和死亡。
吕布面色沉寂如水,阴晴不定,沉声道:“掀起黑纱。”
甄宓自知羊入虎口,早就身不由己,只得依言将黑纱掀起,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在坐众人皆是走南闯北,识人无数之人,此时皆被其所惊,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赵云也微微有些失神。
吕布暗暗点头,这以美貌传世的甄宓果然名不虚传,但他两世为人,早被前一世八千年一遇,三千年一遇的所谓美女洗脑多次,这一世是真有些脸盲,见过众多宫廷美女,小姐贵妇,都觉得不过如此,只要不入心神,任你再如何红颜祸水,也打动不了吕布半分。
吕布见她姿色尚可,容貌端正,点头道:“你可有事相求?”
甄宓见众人皆为她的美貌倾倒,唯独吕布恍若未见,暗道这吕布竟然眼神不好使,这时听他询问,便道:“贱妾别无所求,但求丞相能放过婆母刘氏以及袁氏家眷,贱妾愿听凭处置。”
吕布本就不准备为难袁氏家眷,袁绍败亡,袁谭也被高顺攻破,身死军中,袁尚、袁熙逃往辽东,按照吕布预料,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剩余之人实在不足为患,他没有必要斩尽杀绝。
吕布听她任凭自己处置之言,心头一动,呼令众将退下。众将各自眼中神色丰富,一齐拜退,从身体僵直的甄宓身旁走过时,不免又打量了几眼,皆在心中暗道:这样一朵鲜花,插在侯府后院之中,怕是再难以见天日了。
就在众将皆要走尽之时,吕布却将落在最后的赵云留了下来,对一脸疑惑不解的赵云道:“子龙单身至今未免太过寂寞,我看甄氏容貌尚可,断不会辱没了你,你这便领她回去吧。”
赵云顿时大惊,连忙俯身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属下早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还请主公收回臣命。”
吕布气极而笑,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他竟还拒绝,斥道:“今后她便是你的人,若有半点差池,我定不饶你。”
甄宓原知道自己此来必不能全身而退,却想不到吕布竟将她赏给了手下将领,好在这人看着生了一副好皮囊,一时心中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