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闵老爷这样明事理,赵倾龙三人也颇意外。他正想说什么,一旁的诸葛凌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诧异的道,“您您是不是闵淮安闵大人?”
“嗯?你认得我?”闵淮安也很惊讶,他没想到这三个深夜闯入自己家里的人中,竟有人识得自己。
“闵大人,是我,我是凌儿啊!”诸葛凌见对方真的是闵淮安,顿时大喜,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你”许是相隔年月过多,少年人容貌变化太大,闵淮安还是没有认得他是谁。
诸葛凌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铁制成的令牌,伸到闵淮安面前,只见那令牌是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国老府”!
“这是诸葛家族的令牌!你是诸葛凌!”闵淮安大惊,他再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个连郑潼也无法对付的人,竟是诸葛家的人!
诸葛凌泪如雨下,“闵大人,您还记得我!当年若不是您,我怕是早就死了!”
香巢中的孔雀,自然无法知道草窝里麻雀生存的艰难!即使是诸葛家族的人,直系与旁系那是完全不同的!诸葛凌出身诸葛家的旁支,十岁那年父母双双病亡,他其后也染上怪病。而失去父母的庇佑又哪里有人去管这孤苦少年?眼见得他也要跟着父母而去,还是当时的闵淮安安排了人去救治和接济了他。
若问闵淮安如何能够帮助到一个诸葛家的孩子,那原因也很简单。
当年的闵族,本身就是诸葛家族一系的一支势力!而诸葛凌的父亲,也正是曾经为闵家效过力。
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感慨,赵倾龙在一旁听着,渐渐明白了大概。
大概十年前,又一次政治风暴中,诸葛家族为了自保,抛弃了闵家。那一役闵族实力折损大半,很多人丢官被杀,闵淮安也主动请罪,被贬于偏远的白鹭县,远离了权力中枢的郢都避祸。闵家所剩之人也大都如此,分散到了各地。这一避就是十年!
闵家,已经几乎散了!再不复昔日辉煌。
赵倾龙想不到诸葛家还干过这么不光彩的事,不论是哪种原因,抛弃依附于自己的家族都是很让人不齿的,这对于一个像诸葛家这样的大势力来说,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名声上都很致命。十年前,诸葛丹应该已经接掌了诸葛家族,然后就更加衰败,也无怪家族中那几个长老都对诸葛丹阳奉阴违!
一个人说话好不好使,关键是看他的本事,而不是他所处的位置。
“闵大人,诸葛家现在已重整旗鼓,家主都热切的盼望着您和您的族人回归。”诸葛凌热切的道。
“嘿!老夫的心,已经在那一役中死去了。只想在白鹭县安养天年,再为百姓办一些实事!郢都的浑水,不是我有资格去趟的了。”闵淮安摇头道。
“闵大人,小凌自知人轻言薄,不敢劝说大人。但真的请你原谅家主当年”
“过去的就过去了,再好的膏药,也不必再揭开已经愈合的伤疤硬往上贴!”闵淮安直接打断了诸葛凌的话。他的话说的很含蓄,可是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别再提诸葛家族的事!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没有人说话。
赵倾龙心中感慨,闵淮安实在是被诸葛家坑惨了。那种政治风暴,闵家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掉了脑袋。他现在怕是已经视诸葛家族为仇人了,怎么可能还会、还敢相信诸葛家的人?!
“这位公子,听郑先生说,你功夫奇高,他连你随便的一手都接不下!据我所知,诸葛家的年轻人中,唯有一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闵淮安眼中闪过欣赏之色,“见面胜似闻名,不但功夫卓绝,人也谦逊守礼。不愧是诸葛家的天才,诸葛云!虽然诸葛家对不起我们,但那是上一辈的事,与你和凌儿无关。我们坐下来喝一杯吧。”
“我的儿子闵行,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我只望他一生平安,做个老百姓。今后如果遇上了,还望两位能多多照顾。”闵淮安说出这话,看了儿子一眼,心中很是落寞。
“闵大人,您怕是搞错了。”诸葛凌闻言一愣,“这位,并不是诸葛家的族人,他是我家家主的女婿,诸葛月小姐的夫君。”
“赵倾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