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再次拜服在地,泣道:“启奏圣人,儿臣无事无不可对人言,对于暗指儿臣与王忠嗣勾结从而图谋篡逆,儿臣不敢苟同,儿臣敢以颈上人头担保绝无此事,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儿臣恳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以及王忠嗣的清白!”
李亨说着说着,满腹心酸不由得哭出声来,自从当上太子之后时刻担心李林甫的暗算,天天是愁眉不展夜不安寝,不但日渐憔悴,两鬓甚至已经有些微微斑白了。
李亨这一番跪地哭诉,显得十分可怜着实让人动容,李隆基这才惊讶的发现太子竟已是两鬓微斑,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要显老,心下动容也就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轻声抚慰道:“起来,且先站到一旁!”
李亨叩首:“谢圣人恩典!”于是心下略安的含泪起身退回一旁,佝偻着身体低着头!
李隆基看着这个儿子那萧索无助的模样,心里也在暗叹一声想着自己是不是逼迫太紧了,而且对于一手养大的王忠嗣的忠心还是信任的,至少现在是不信王忠嗣有谋逆之心的。
身为皇帝,特别是象李隆基这种将大唐带入史无前例的繁荣强盛的帝王,最容不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特别是经历过惨烈的宫廷斗争李隆基知道大臣们的弹劾,也并非没有道理,而且王忠嗣的抗旨不遵是实实在在的事,单独这个抗旨不尊,这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至少也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对手握重兵的边帅,尤其希望他们能绝对的忠诚,对自己的旨意不打任何折扣。而王忠嗣的做法,等于是将这一切带向了失控的边缘,想到这里,李隆基冷声说道:“王忠嗣,你又作何解释?”
王忠嗣再次拜倒在地道:“启奏圣人,臣自幼丧父,托天之幸得圣人接入宫中亲自抚养,在臣心里,圣人不仅是君王,也是君父。”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违抗圣旨?”
李林甫一看王忠嗣也想学李亨那般的利用亲情来打动圣人的心,以此来博得同情,于是忍不住的驳斥道,“启奏圣人,若是人人都抗旨不遵,君王权威何在?王忠嗣身为四镇节度使,手握重兵却抗旨不遵,王忠嗣他这是想做什么?如此不忠不孝心怀叵测之人,罪不可赦当立即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李林甫开了口,自然有大臣立即跟进:“启奏圣人,为了我大唐江山社稷,请圣人诛杀王忠嗣,以证国法!”
“请圣人诛杀王忠嗣,以证国法,以儆效尤!”
“请圣人诛杀王忠嗣,以证国法,以儆效尤!”
“请圣人诛杀王忠嗣,以证国法,以儆效尤!”
朝堂之上一片跪下请求诛杀王忠嗣的大臣就占了大半,而且都不再给王忠嗣自辩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王忠嗣终究还是被下狱了,这个结果,李林甫还算满意。
此时哥舒翰正受李隆基宠遇,于是在李隆基召见之时抓住机会力陈王忠嗣之冤,并请以自己官爵赎王忠嗣之罪。
李隆基入禁中,哥舒翰叩头随后,言词哀痛流泪劝赦王忠嗣。时千牛卫将军张博也跪地劝谏,请圣人赦免王忠嗣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