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故事的传播,来看张三的人越来越多,从指指点点到大起同情之心,有些同情心泛滥的妇人甚至还抹起泪:“这少年郎还真是个情种,为了所爱奋不顾身,落了这般下场还至死不渝。唉,要是有人这般对我,那就好了。私奔算什么,死都值了!”
可伶张三不明所以,常被人指指点点当被耍地猴似的,问牛魁、问红菱、问守卫军士,甚至大声问观看的人,所有人要么避而不答,要么答非所问,哈哈大笑的时候还露出一幅我懂的神情。
憋闷得张三不住的发狂。
李依依躲在马车里死活不出来,反而又激发起了更多好事者的热情,这回不但是手帕交和新结识的小姐妹了,就连王妃都现身了。
光王妃拉着李依依的手,柔声道:“张三是个少年英雄,情深意重,不但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还跟光王志气相投,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妹妹可千万不要放弃,若是李相公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妹妹要和张三私奔,姐姐和光王鼎力相助。”
李依依发狂道:“谁说要和那混蛋私奔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甚至还讨厌死他了!”
光王妃笑道:“姐姐是过来人,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一个女人遇上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容易,更何况是张三这样爱得奋不顾身的人。妹妹既然对他也有情,就千万不能错过了,否则遗憾终身。”
送走了光王妃,又来了忠王妃。
忠王妃一见到李依依就笑得合不拢嘴,道:“妹妹果然是个可人儿,难怪那张三会如此癫狂。如果姐姐是个男儿身,也得对妹妹痴迷不可。”
李依依已经被憋闷得浑身乏力,双目无神,无力的道:“你们真误会了,我和那混蛋之间只有不共戴天之仇!”
忠王妃拉着李依依的手道:“妹妹,姐姐是过来人,都懂的。妹妹和张三爱得如此疯狂,姐姐羡慕都来不急呢,惹出点事来又算得了什么。妹妹也不用担心张三,到了洛阳城,姐姐让忠王去给李相公求个情。没什么大不了,妹妹尽管安心。”
送走了忠王妃,之后的路程,李依依谁都不见。
魏和想笑又不忍笑,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只好默默的赶车。
来一刀见局势演变成这样,张三似乎被卷入了更加诡异的局势中了,彻底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所能触碰得到的了,跟去洛阳不但帮不了三儿,恐怕还会被他人所利用。
两情相悦、生死相依,来一刀叹了一口气跟李依依和红菱告辞了,跨上马转头不知往何处去了。
魏和冲着来一刀喊道:“来娘子,你要去哪?”
得不到回应的老魏心里黯淡无比,在之后的路程变得沉默。
眼看洛阳在即,队伍休息了半个时辰乔装打扮,再次启程了。少年张顺钻进马车刚落坐,陈氏问道:“可瞧见张三?”
张顺笑道:“娘,那张三跟个小叫花子一般,浑身褴褛污秽不堪,真有传言中那么厉害?”
美妇眼眶一红,道:“就是猛虎被关进笼子,也会变成他那般,可伶的孩子。”
张顺见母亲眼红不觉得奇怪,只因为陈氏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而父亲眼红就很纳闷了。
张顺想问又不敢问,张拯看到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只要知道张三父辈跟咱家有些交情即可。”
张顺点头,彤彤见父亲跟哥哥谈话结束,就跳进张顺的怀里,叫道:“二哥哥,你再跟彤彤说一遍张三哥哥跟依依姐姐的故事吧!”
听着张顺为妹妹讲述着关于张三的传言,张拯跟陈氏互望一眼,眼神中满是担忧。
洛阳城,早有以礼部侍郎为首的大小官员,以及贵人们的家人亲信等候迎接。
作为囚犯,与各种迎接待遇自然无关。一队人马向牛魁亮了手令接走了林家三兄弟,而张三自然无人理睬。
魏和驾着马车带着队伍走了,唯有红菱伸手想拉开车帘,随后又无力的放下了。而李依依的双眼有些红肿,抱着枕子有些无助。
张虎将马车停到一边,目送着队伍的人逐渐减少。很快,城门口只剩下了千余千牛卫将士,还有一辆关押张三的囚车。
一名宦官模样的人带着几人走到牛魁的身前,掏出一份手令递了过去,牛魁接过一看,说了几句话将手令揣进怀里。
牛魁对左郎将交代了几句,就跟随宦官走了。而左千牛卫中郎将府的将士却没有进城,而是跟随其中两人,带着张三往西北走了。
张拯道:“是去城北军营了,这是好事。阿虎,我们进城吧!”
千余千牛卫将士住进了城北大营,这里不但有左卫的数千人马、左金吾卫的翊府,还有大将军陈玄礼亲率的万骑也驻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