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那么小一只鸟,去了毛还没有二两肉,也不够吃不是!我申辩。
胡图强,你该不是又在打退堂鼓了吧?乔欣艳狐疑地瞅着我。
不可能,你知道我这个人,一但决定要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光吃些零食,身体吃不消啊!
你放心,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娇贵哩。乔欣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道,对了,我怎么觉得这打猎找食物是你的工作嘞?
说实话,我原本是想让乔欣艳知难而退的,没想到却为自己揽了件好差事,心里好不郁闷。
我提议钓鱼,对方积极响应,而且要求立即行动。
我砍削了两支细竹竿,又在附近泥土松软的石块下掘了些蚯蚓,便和乔欣艳来到河边寻了一处舒适的地方,垂钓起来了。
夜钓不用浮子,只能凭手感,先时乔欣艳还愿意举着竹竿,一有风吹草动就狠命提起来,以为有鱼上钩了,时间略长,又总不见有鱼上钩,她就索性将钓具搁在脚边,不管不顾,听之任之了。
见我这边也长时间没有斩获,便开始怀疑、抱怨了。
胡图强,是不是天冷了鱼都不进食了呀?
不会,再冷也得吃饭,再说水里可比岸上要暖和得多。”
胡图强,那会不会是天黑了,鱼都睡觉去了呢?
这……不会,总有喜欢过夜生活的、失眠的、梦游的啊!我为自己这句俏皮话得意地笑了。
切,胡图强,那会不会是你钓鱼的水平不行啊?
……钓鱼最忌心浮气躁,没有耐性是不行的!
这时我突然感觉鱼线被轻轻拽了一下,浑身一阵激动像过电一样,我渴望能钓起一条好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我集中注意力,乔欣艳似乎也觉察到有情况,兴奋地盯着水面不再吭声,当鱼线再度绷紧时,我果断提竿,竹竿瞬间弯成了一张弓,可只有二秒钟的时间,钓丝突然又如同丢了风筝的引线般软了下来。
怎么搞的,鱼溜了啊?乔欣艳责问道。
可能是我提早了点!我无比失落。
咦,你这人真是糊涂!乔欣艳跺着脚责备,而且最后糊涂两字喊成了爆破音。
我猛地被那两个字给震住了。
我这个人做事一根筋,做人也不圆滑,说白了就是不聪明,傻不拉几的。所以有人给我取了个绰号糊涂!
我本人倒也不在意这个绰号,但母亲却容不下,引以为辱,一但听见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儿子就绝不轻饶,甚至因此与人发生过肢体上的冲突。
就在乔欣艳喊出糊涂这个外号的瞬间,我几乎百分百确定母亲猝死前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那两个音符正是它!
我震惊、羞愧、悔恨母亲用她最后一口气喊出的竟是她平生最不愿意听见的两个字!
你怎么了,不会这么小心眼说不得吧?乔欣艳察觉出我的异样,怯怯地问。
没事,我一边重新装鱼饵,一边强做镇定地说,你要是不耐烦了,就先去睡吧!
说话的语气而不是内容决定说话者的态度,乔欣艳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自然感觉到了我的不悦,只是她并不知道我所为何事。
哼,她转身朝篝火走去,不几步回头叮嘱,要是钓到鱼,第一时间叫醒我哟!
我机械地应了一声,将鱼饵重新抛入水里,只是我已经不是在钓鱼,而是在咀嚼痛苦的回忆了。
幸而马上降临的一个惊喜将我从那泥淖中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