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和胡图强的另类交往,引起了爱丽丝同事们的热议。
“两人大男人,深更半夜还黏糊在一起,这画风是不是有点热辣?”阿亮眉飞色舞,笑的暧昧。
“不可能,帽客喜欢周经理,这是众所周知的!”胡丽不以为然,虽然她并不看好那两人。
“我们经理根本不鸟他,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逼他改变了取向?”阿亮笑的更欢了。
所有人都笑了,只有呆子面露忧愁。
“呆子,你是不是觉得惋惜呀?”
阿亮看着柳明的老铁,揶揄道。
“……无稽之谈!”呆子保持着一惯的爱用成语的风格,不屑一顾道。
这天柳明调休,他完成了的更新后,踩着点来到抖莺茶楼。
茶楼下午的生意最好,晚上八点一过,就几乎没什么生意了。
胡图强对柳明的到来惊喜不已。
在宿舍里,胡图强点燃一根蝴蝶泉,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打开了话匣子。
“下公交车时,我竟然像传说中的孔乙己那样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行李包底部那个硬块,我不知道这究竟应该归咎于我的迂腐还是贫穷,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吧!
然而无论如何,当我想到这一细节,我都会感到痛苦,因为极有可能是这一举动暴露了那4万8千块救命钱的藏身之处,并被无所不在的小偷察觉了,就像野兽嗅到细小伤口所发出的血腥味道。
我遵循着村长的指示,东张西望地找寻着二附院,可没走几步,母亲却坚持要我停下。
她担心我累坏了,提出在绿化带的石阶上休息一下。其实我真的也累了,所以听从了母亲的建议。
生命其实如同天气一样,充满了变数,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为此刻仍健康呼吸着空气而感恩。
母亲歪靠在修剪得极为平整且密密匝匝如同一堵墙似的低矮灌木丛上,这墙壁又透风又有弹性,看母亲的样子应该很舒服。
我问母亲想不想喝点水,她说想,我就打开布包取水瓶,这才发现没水了,一点水都没有了。
我起身走向街对面的杂货店,母亲疲倦地打起了盹,我甚至能听见她轻微的鼾声。
我背着行李包,而布袋子就留在母亲的脚边。
半道上,一个人突然轻轻撞了我一下,我扭头正想骂过去,因为此时周边并没有别的行人,道路很空阔。
这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不住道歉,说是自己崴了脚。他的笑容很和蔼,像长辈一样,声音也很有磁性,而且看上去很有休养的样子。
我没计较,毕竟别人也没有撞伤自己。
这个人五官并没有什么特色,至少没有那种让人一见就会产生深刻印象的特点,但眼神笃定、自信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所以下巴颏上有一道褐色疤痕倒是让我记忆犹新……
这些事后我一点点复苏的记忆是那么地不确定,甚至那道疤痕是否真的存在,我都不太敢确定了。
但是,我始终相信,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在一种什么样的场合下,无论周围有多少人,只要这个人再度出现,我一定能够一眼将他认出来!
因为之后,这张和蔼慈祥的脸像恶梦一样纠缠了我无数个夜晚!因为脸的主人像微风一样轻柔、像闪电一样迅捷、像魔鬼一样微笑着,从我背包的底部盗走了我当时所有的积蓄。
据说,在显微镜下,癌细胞都异常美丽,致命的东西往往擅长伪装,就像那一张温润善良的脸一样!
我买好矿泉水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感觉腿肚子上有东西在晃荡,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女式秋衣的袖子!而且还十分的眼熟!
我怔住了,我猛然把背上的行李包取下来,赫然发现包底竟然开了一道口子,母亲的秋衣从那口子里滑了出来!
我慌忙上手去摸那硬处块,心里一惊它消失了。
我颤抖着打开包,将里面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地上,一寸寸地扒开查看那四万八千块钱已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