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处一愣问道:“他弟弟?他还有弟弟啊?没听说啊!”
我哎了一声道;“就是那天来看我的那个律师啊!你没觉得他们长得很像吗?”
胡处一拍大腿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撇嘴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都不跟踪,还要我告诉你啊?赶快去找吧!”
胡处推门就出去了,打了个电话,又走了进来,望着我问道:“你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我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就这样呗,我也不知道,应该没那么快死吧?”
胡处脸色一暗道:“好人才会不长命,祸害都活千年的!你应该没那么快死的!怎么地也得死在我后头!这次的事,我已经和上面汇报过了,你的功劳最大,等你好了,等着你领功呢,好好养病啊!”
我呵呵笑道:“能给多少奖金啊?”
胡处一撇嘴道:“你眼里怎么就剩钱了?荣誉呢?信仰呢?”
我切了一声道:“你和我说这些?我像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吗?来点实际的吧!”
胡处笑了笑道:“那真不一定有,不过,用你的钱,肯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另外,我想想,你小子没自己觅下点吧?”
我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损失了不少了啊,你得都给我补回来啊!”
这时,医生推门走了进来,不满地训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儿?你们到底是想不想病人好了?护士都拦着你们了,怎么还往里面进呢?”
胡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关心战友吗?就进来看看!”
医生哼了一声道;“你们这是关心他吗?你们这是害他啊!他现在身体什么状况,你们不知道吗?”
胡处不解地说道:“这不是挺精神的吗?是不是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啊?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让他办呢!”
医生气得还没说话,我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接着五脏六腑都在痛,身体忽冷忽热的,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又把我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ICU的病床上,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穿着防护服,连个眼睛都看不到的人,站在我面前,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虽然是冰凉的手套,但我仍然能感觉到手套里的温度。
我看到眼罩里的那对眼睛正在流泪,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还插着喉管。
她的手来回在我脸上摩擦着,然后对着我说道:“你一定能挺过去的,这么多次都是死里逃生,这次也一定会大难不死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想知道我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想知道我都干了什么啊?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好好修养,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我是永远爱你的!”
说完,低下头,想要亲我,可防护服挡住了她的脸,她才意识到,只能又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想去拔掉喉管,可手不听使唤,全身都动弹不得,唯一只能是默默地听着她的话,看着她。
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声音:“探视病人家属,现在可以出来了,不要耽误病人的病情!”
看着她依依不舍的背影,我心中在呐喊,嘴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不知道,这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甚至连她最后的面容都没看见!
三个月后,我终于被推出了ICU,可以缓缓坐起来,身体很虚弱,三个月全靠营养液在维持生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骨瘦如柴,像一具干扁的尸体,脸颊深深地陷入进去,双眼暴突,我都已经认不出自己来了。
耀阳满脸憔悴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是陆萍和小黑。
耀阳强挤出笑容说道:“这回你是真的死里逃生啊,就差那么一点,一丁点,你就去见阎王了!”
我脸上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开口问道:“胜男呢?”
耀阳脸上唯一的那一点笑容都再也挤不出来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回答道:“她……她走了!”
我抑制住心里的难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怎么走的?”
耀阳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头到一边,我又看向陆萍,她默默地流着泪,也不肯说话。
小黑那张从来都很淡定的脸上,此刻为了压制住内心的痛苦,变得有些扭曲,缓缓说道:“她和你换了血,手术途中她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