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胖子又低着头退下去了，全程都没有敢抬起头来看皇上一眼，他这次来见嘉靖皇帝，真是白见了。

“主子……”吕公公跟着进来，是想向嘉靖皇帝请罪的，可张尧在这儿，他也不好说出来。

“你也下去吧。”嘉靖皇帝都没把胖子当回事，还能跟吕忠计较什么么。

“是。”吕公公也下去了。

张尧可是一直在这儿看着嘉靖皇帝办这件事的，他可是明了了功过相抵的深意的，不觉间，就有点佩服嘉靖皇帝了，如果让他处理胖子的事儿，他不一定能想到功过相抵这个成语。

正事办完了，嘉靖皇帝还是拉着张尧闲聊的，有了之前一次的互相试探之后，他也不追问张尧什么了，只是想学学张尧身上的优点，出淤泥而不染什么的。

张尧今天来的时候，可是想给嘉靖皇帝打个预防针的，提前说说小王子的事儿。

当然是故弄玄虚了，说师尊给明朝赐福什么的……

但看着嘉靖皇帝处理了胖子的事儿以后，张尧就不敢提这件事了，他觉得嘉靖皇帝真的是太聪明了，尤其在朝廷里这些事上，肯定是没有什么事能逃过他的法眼的。

莫白繁和裕王有小王子的事儿，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如果自己在这里说了，反而会惹得嘉靖皇帝怀疑什么。

剩下的，张尧也就是跟嘉靖皇帝闲聊了，师尊他都已经见过了，随便跟嘉靖皇帝聊就是了。

在嘉靖皇帝这儿呆了一会儿，张尧才告辞离开了……

“吕公公，您老可别多想，我是念在范玉仁与我的情分上，想给他留条后路。”张尧出来是跟吕公公打了声招呼的，胖子是吕公公的属下，今天可是让吕公公下不来台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吕公公是把张尧奉为皇上的上宾的，在张尧这儿，自然客气。

“……”张尧这次可真没有要挟吕公公的意思，就是想跟吕公公解释一下这件事，见吕公公是这个态度，他也不说什么了。

张尧走了以后，吕公公马上跑到大殿里去请罪了。

要是连锦衣卫都被张天师拿下了，皇上还要他们这些奴才干什么呢。

嘉靖皇帝能不了解吕忠这个人么，自然是宽恕了他的，一个锦衣卫百户的事儿在他这儿，真的不值一提，至于忠诚问题，他也不用怀疑谁。

现在，嘉靖皇帝正在考虑一件大事，在修道与当皇帝之间的取舍，才是他最难抉择的，另外，他还要考虑一层，如果自己走了，裕王和徐阶高拱那些人，能不能担得起这个大明朝……

从西苑出来，张尧就看到胖子在这儿等着了，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不能在这里多说了。

胖子护送着张尧回家了，到了天官府门口，他是直接进门的。

从今天起，他就不用那么避讳了……

“怎么说？”张尧看胖子这么急着跟自己进来，还想听听他什么想法呢。

“尧哥，兄弟这辈子可全靠你了，虽然我以前跟着你办了那么多枉顾王法的事，但今天也是因为你，皇上才恕了我的罪，这辈子能落一个功过相抵……”胖子没有跪下来给张尧磕头，却也是认认真真地道谢的。

“你傻啊你！！！”张尧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胖子动情是好事，别领错了情行不行。

“……”胖子抬起头看着张尧，不知道张尧这是什么意思了？

“忠勇可嘉，才是皇上给你的评语，功过相抵这四个字，是用来保你的命的！”张尧给胖子解释道，以前觉得胖子挺聪明的，也不知道怎么，胖子在这件事上就犯起傻来了。

“……”胖子愣了，得好好想想了。

张尧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经过自己的提醒，胖子会想明白的。

胖子不是脑子笨，只是这次觐见皇上的事儿对他来说太大了，他本人是很激动的，有些事，自然没能想的那么通透。

想了一会儿，胖子还真想出来了，确实，忠勇可嘉是皇上赏给他的，而功过相抵四个字，就是皇上特意给他留了条后路了，怕以后有人找他算账……

“尧哥，我想明白了，这次，还是要谢谢你。”胖子知道，有了这一次之后，自己的仕途恐怕没什么希望了，但这条小命，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