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有些老了?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充满斗志无所畏惧的杨七林了?
不过虽然这样自责和自警,但想到梅阳市那么多大佬都在这小子手下吃瘪,他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地发寒和颤抖。
“算了,这样的亡命之徒,表面上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毕竟我杨七林在社会上混了多少年,家大业大,穿鞋的自然永远比光脚的要多许多忌惮。”
这样想着,他手指有些颤抖地再次按下按钮,愣神了一会儿,又急忙走上三层楼的一间房门前,小心地敲敲门恭敬道:“梦婆姥姥,梦婆姥姥,在下杨七林有事拜见姥姥!”
“何事?”门里传来一道不怒而自带三分冰寒的苍老声音。
“是那个……那个我儿子不小心招惹了一下他哥的小子,那个这一段时间在梅阳市闹得很凶的小子,他突然……突然登门来了!”
门里沉默了一下,那个苍老冰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好,老身也正想见一下这是个什么样的小子!你先下去见他,我随后就下去。”
“好,那全拜托姥姥了。”杨七林小心说一声,这才有了几分底气地下楼而去。
他下了楼站在一楼客厅的监控屏前,就发现张连峰开着车已经走到他家的别墅前,心头跳一跳,他还是稳了稳自己,没有迎出去,让保姆赵妈给他倒杯茶,拿起一只遥控器打开对面墙壁上的超大屏电视,端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新闻。
别墅的门铃响了,杨七林的心头再次跳一跳,暼了一眼监控屏幕,别墅大门开了,八名保安眼神不善地盯着那小青年走进来,然后一名保安拿着一只仪器上前检测,七名保安的站位隐隐地将那小青年围在中间,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但那小青年连这几名保安正要都没瞟一眼,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别墅楼里,杨七林感觉那眼神似乎邪得可怕地盯到了自己,一股寒意就从他的尾椎骨直漫向他的全身!
不过他还是继续硬装着喝茶读新闻,直到张连峰走进家门,他才抬起头拖着三分官腔招呼道:“是小张同学吧?来了啊?”
这招呼打的,一下子就特么暴露了他早知道这小子要来的心虚,唉,心里害怕,到底还是有些装不住啊。
“来了。我想知道你杨家有多大的底气,知道自己家的宝贝儿子做了亏心事,还能这么稳坐钓鱼台地没有动作。”
张连峰说着大马金刀地在杨七林对面的沙发上坐了,单刀直入地点明了自己的来意,一边悠闲地打量起整个别墅的布置来。
“我儿子做了亏心事?你是指当年你哥因捅人而入狱那件事?事情是大家当时都看见的,案子是法院法官判的,我儿子当时也不过是在场人之一,所以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别人一样,向法庭讲了他看到的事。”杨七林老神在在地答道。
“呵呵,看来真不亏是一个想要参加市议员选举的人哈,这话还句句扣着法理了。”张连峰淡淡地道,“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从来不看别人怎么说,也不管那些所谓的证人证据指向哪里,他只问事实是怎样的。我,正好就是这样的人。”
“呵呵,小青年好大的口气!”
杨七林还没回答,就听一道冰寒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随着这话音刚落,一道鸡皮鹤发的身影已飘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