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少年全身缩在打满补丁的破棉被中,准备靠睡眠忘记饥饿,然而却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大喷嚏。
“我这是感冒了?我去!这里可没几个正经的医生。”
若真是感冒了,确实很糟。
这个地方卫生条件不是一般的差,上级人员有特殊待遇还好些,而下等人得了重病通常只能等死。
少年使劲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并没有要接着打喷嚏的趋势,体温什么的应该还算正常,不像是有感冒的情况。
“应该只是某人在背后议论我吧?”
这是一个玄学的说法,据说第六感敏锐的人会在被人于背后议论时有所感应。比如:突然如坐针毡、突然冷汗不止,突然喷嚏连连……这些没有任何前兆的状态都与这个奇异的第六感有关。
但这也只是有些感应而已,对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本人往往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有什么好被议论的……”
少年嘟囔着,顺便尝试碰了碰胸前绷带下的伤口。
传来的痛感还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缝合口上的息肉确实已经基本长全。
那名骑士留下的剑伤是最主要的伤口,接下来就是部分扭曲错位的关节,那些骨骼都已经让人接好,可是要何时痊愈就难说了。
毕竟按照“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自己还得乖乖躺上两三个月。
只是身上的伤势确实好的太快了些,按理说自己的脊椎在他被剑风推树上的时候就已经被砸出了问题来,不然也不至于大半个身子都不听自己使唤。
当时就想会不会留下什么伴随一生的毛病来,要是高位截瘫什么的让自己变成废人就完蛋了。结果自己现在不仅能动会跳,除了全身还是有点使不上力之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再调养两天,我应该就能基本恢复了。”
根据现在的情况,少年心中大致也有个底。
在雪地里,自己失去了意识,而那个被人称之为冥蝶的暗夜精灵又将他带回了这个地方。期间的记忆很是模糊,毕竟那时的少年处于重伤状态,意识不够清晰,他只知道自己基本是在一个摆着许多药瓶和纱布的车厢中度过。
然后他还依稀记得,一直在为自己疗伤的就是那个暗夜精灵。
擦洗身体、缝合伤口,上药,包扎,喂食,换药……可谓无微不至,他的身体能好成现在这副模样也多亏了这个女精灵。
可这有些不合常理。
那个冷漠嗜血的女杀手为什么会救自己?
这样弱小的他对于组织而言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或者说,他对于这个精灵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冥蝶巴特芙蕾德,暗夜精灵,杀手组织“笑面傀儡”的骨干,令人闻风丧胆的最强刺客之一,在她漫长的生命中亲手终结的生命已经无法计数。
一个生命的逝去,对于她这样的杀手而言根本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这个与自己仅有几面之缘,甚至谈话也不超过百句的女精灵根本没有必要在自己身上耗费如此多的精力。若说还有之前的约定在的话,可他也没能保护好那两个女孩,直接导致冥蝶的黑函任务失败。
“可恶,想不通。”
一定存在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理由。
少年抓着头发,绞尽脑汁的思考着那个女精灵的动机。
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他就已经不再天真。
他知道,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脱不开一个“利”字。
爱情、友谊、情亲等一切澄澈的情感都不如“利益”一词可靠。
冥蝶必然是认为救下自己,比不救更有“利”,才会这般对他。
少年深知自己的斤两,他不会想着什么这个杀人如麻的精灵会突然良心发现,或者对方作为女性迷上了自己这个稚气未脱的躯体等那般荒谬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