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三个足球场大小的角斗场呈正立端坐的碗状。
四十五度角倾斜的看台有三层,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主席台和嘉宾解说台南北相对而坐。
最内层的观众台离碗底――这块残留着腥臭血迹,氧化发褐的角斗场――有五米的垂直距离。
这五米的高墙光滑细腻,没有丝毫可攀爬,可着力点。而且为了保护观众的安全,墙的上空还安装了穹顶电网。
观众台上的看客就像在观赏鱼缸里的小虾。
“现在是凌晨2:29,虽然经过了大地震的延迟,但万众瞩目,天祭楼一年一度最为精彩,最为狂热,最为激情,最为血腥的年度盛典终于要开始了,让我们趁着这最后一分钟好好认识一下我们的参赛选手……”
裴玉秀透过栅栏朝外看,一个身着紫色西装,染着鲜艳红色鸡尾发的男人投影在了全息屏幕上。
这个男人是演说嘉宾,角斗场的官方讲解员紫河,旁边站着他的女伴彩彩。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天崩地裂般的梦幻感让裴玉秀稍稍有些不适应。
特别是在肚子很饿的情况下。
站在后场的他现在只想吃东西。
进入角斗场后,摄像师给了他一个三秒钟的镜头,算是对赵时兴和现场观众高呼的交代。
但裴玉秀什么都没做,没有沙雕般的伸出剪刀手比个茄子,也没有竖起中指挑衅或者跺脚表达娘们般的情绪。
他只是低头,一言不发,连摄像头都没拍到他的正脸。
然后他在观众的不齿,唾骂以及嘘声中被带到了后台。
“像踢足球一样,懦夫,胆小鬼,孬货……这些观众确定不是喝了联邦汽油?”
裴玉秀被分在了东边的出口,他旁边站着一个身子高挑,满脸青痕的男人,这个男人见裴玉秀没理他,常试性的靠近一步,继续道:
“狮子座的流星雨?外面那些观众都在骂你呢?”
裴玉秀无动于衷,男人得寸进尺般的走到裴玉秀一米之内:
“我叫青宿……”
裴玉秀突然转身,一拳止于男人的脸,然后才是拳风吹起的发丝飘荡。
男人瞪大眼睛,就算这一拳没有砸到他脸上,但呼呼而来的风劲也刮的他脸生疼,于是男人很自然的举起双手来:
“大……大哥,我没恶意……”
裴玉秀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然后收回拳头:
“我知道,否则这一拳就不会停下了。”
男人眼神下飘,下意识的朝后瞥,裴玉秀把这些看在眼里,冷声道:
“不管你是想和我合伙组成搭档,还是受到后面这些人的胁迫前来打探消息,我都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裴玉秀从这些参赛者的脸上一一扫过,一共25人,记下样貌特征后,声音冷冽如刀:
“这里的规矩是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所以不管是刚才拍着胸脯板上钉钉的兄弟,还是肝胆相照热情似火的朋友,都有可能在背后拿着武器磨刀霍霍。”
众人齐齐色变的同时,铁栅栏的承轴发出咔擦的声响,缓缓升起,紫河在解说台上疯狂尖叫道:
“天祭楼一百一十二周年庆典现在开始!有请角斗士入场!”
在像野兽一般从笼子里走出去的时候,裴玉秀眯了眯眼,轻声道:
“又得杀人了……”
他看着周围面色不善,满是凶恶狠戾之色的参赛者,加上西南北其它三个出口刚刚好一百人,又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