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多元者声音冷冽如刀:
“你快要死了,橙级附甲的一档就叫你痛不欲生,别说二档了,更何况你在最后关头还切换到了三档,星兰底层的逻辑库在保护主人和你的指令冲突下灰飞烟灭。”
裴玉秀艰难的挪动步子,配合这位扎着马尾的服务生填好报名登记表,按手印的时候,勉强挤出笑容来:
“不用拿胭脂盒了,我自带的。”
然后用占满鲜血的大拇指在文件上按了下去。
服务生看着文件上沾着肉沫的手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
“先……先生,没有……没有指纹……”
裴玉秀不笑了,这位女士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努力微笑,保持礼貌的行为是对牛弹琴。
怎么这么怕啊……我难道不帅吗?
“你去TXC快速登记仪上找找,我的ID叫狮子座的流星雨,密码是……找到我的资料,然后把指纹打印一份就可以了。”
裴玉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着气:
“麻烦您快点,我还等着去角斗场。”
何雅手忙脚乱的操作着TXC,敲在键盘上的双手像吃了摇头丸,按错了几次,她时不时的侧头看着撑在柜台上,紧闭双眼的男人,神情紧张的咽口水――
她在考虑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到黄历上高挂的“忌出门,宜丧嫁……”这一行字。
都伤成什么样了啊?还去参加角斗赛?这是刚刚玩炸弹在手中炸了,结果没死成,去角斗场寻死的吧?
自杀的方式和做爱一样有千百万种,可为什么要刺激我这颗幼小纯洁的心灵……
何雅的心里乱七八糟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却不知道裴玉秀只是外表看着吓人,其实身体内部更吓人。
尽管三档只维持了一瞬间,但就这么一霎那,他爆发出了身体极限的七倍力量,他的五脏六腑移位,毛细血管炸裂。
“一个好消息,你的心脏很强大,还可以维持你这样五六个小时。”
多元者想了会,又继续道:
“但你去参加那角斗赛是不可能了,更别说杀死所有的参赛者和野兽,你去的话,一定是最先死的那个。”
裴玉秀咳嗽两声:
“没办法,从外面和里面打开合金电梯门完全不一样,一个有地面借力,一个却只能踩一脚缆绳,不三档就会掉下去摔死。”
多元者沉默片刻:“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裴玉秀摊摊手:
“我爹娘死的早,在山海大世界的时候,我就是孑然一身,那两张温暖如春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但我依然记得我爸和我妈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
多元者不说话,裴玉秀沉浸在回忆中,继续道:
“孤儿总想有一个能睡觉踏实安稳的地方,但我不同,我不仅仅要睡得踏实安稳,我还要做大事。”
裴玉秀眼神朦胧,心底里的事总藏着情感,笑了笑:
“我爹说所有成大事的男人都是为了女人,这话我当时嗤之以鼻,直到后来遇到了杨顷年这个胸大的女人,我才渐渐发觉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杨顷年救过我不止一次,这不多说,就说我把人家的一血给拿了,总归有些愧疚和丝缕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