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区泗水街丁香小区B栋1102。”
声音虽小,但在张天赐耳中却如同电闪雷鸣,他双目无神,喃喃道:
“魔鬼……”
然后闭上眼睛,死了。
“心脏停止跳动,生命体征持续下降,内囊破裂,张天赐没了呼吸。”
多元者声音平静,没有感情变化:
“张天赐有旧疾,他的大肠被换成了内囊,通过内囊吸收消化甚至是排泄――每天会从嘴里吐出胶囊,里面装的就是排泄物,这也是他不知道马桶是用来上厕所的原因。”
“他的肝门被缝了起来,我看到他的日志上有一句话,你要不要听?”
裴玉秀想了会:“不听,他人悲喜与我无关,人与人之间的欢喜从来不能相通,我只觉吵闹。”
多元者沉默。
裴玉秀走到梁玉的身边,这个女人茫然的瞳孔才聚焦到眼前,伸出手指,颤声说道:
“他……张天……张经理他是昏了吗?”
裴玉秀耸了耸肩:“死了,被吓死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你可得帮我作证,我是清白的,至于清河海的温暖通知,你应该收到了吧?”
等到裴玉秀走出办公室,过了一分钟,小玉才打开虚拟终端,细细翻了一遍――
没有清河海的通知。
作为明面上,已经在系统里登记的夫妻,小玉没有收到清河海的通知。
她看着像簸箕一样,双腿开立的张天赐,喃喃道:
“棋子便是弃子……”
正当她愣愣出神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裴玉秀探出一个脑袋,害羞狭促般的笑笑:
“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打个车。”
小玉眨眨眼,呆了三秒,木然点点头。
裴玉秀接过票子,吹了声口哨:
“谢了,有缘再还。”
然后轻轻关上门,大步离开。
“你真的不想听张天赐日志上的那句话?”
裴玉秀躺在出租车后面,闭着眼睛,有些累了:
“有什么好听的,倒是你能在我脑子里放歌吗?我想休息一会。”
多元者想了会:“可以,你想听什么?”
“就回忆总想哭吧……”
过了一会,裴玉秀的脑子里响起了歌手姜阳撕心裂肺的献唱。
但他皱起了眉头:
“多元者你也跟着唱干嘛?”
音乐停止,多元者思考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没有歌手姜阳,就是我唱的。”
“那算了。”裴玉秀暗自嘀咕一声:“您老人家给我献唱,无福消受。”
多元者沉默,想起了张天赐日志上的那句话――
没有人可以再捅我,也没有人可以再指挥我,上帝也不行。
裴玉秀想听歌,“上帝”便给他唱了。
多元者想了会,得出个结论:好学生不是上帝,只有坏学生才自诩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