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奇身子微微一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玄奕冷笑一声。“从小到大,我一直让着你,不是么?因为你是我弟弟——你是我亲弟弟。所以我有理由让着你。可现在呢?你对我这个宗主,有该有的尊重么?”
“我何时不够尊重你!”
“你何时足够尊重我!”玄奕同样是怒吼出声。“我不想再和你多言,因为那根本就是无用功。你只朝着自己相信的方向行走,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把她们三个带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玄奕拂尘一挥,金光闪烁。眨眼之间,三人已是消失不见。玄奇怒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他的几个女儿。“大姐!你没事吧?”“姐,那几个人也太过分了!”
那墨绿色头发的女子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神色:“你们四个,给我去查,一定要把那几个人的信息给我查出来!我要好好的报复他们!”
腾云驾雾之间,金白五脏六腑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那是玄奕用真气封闭了他的气脉和血脉,再强行用内力稳定了伤势。不过,还是要尽快治疗。
金白体内虽然剧痛,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的脑子里只想着对方当时的嚣张气焰,还有身后两个女生需要自己保护的那种责任感,那种不能后退,只能前进的责任。
最重要的,还是躲在后面的萧轶欣受的那一巴掌。金白看到那一巴掌时,其实没想太多。没有多少怜惜,没有多少疼爱,没有多少痛楚——只有由心底涌上的愤怒。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是他这个年龄的年轻的可笑的意志:萧轶欣被人打了,我要帮她报仇!
……
睁开眼,却是模糊一片。金白伸出手,在一片空无之中晃动。终于,他的手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啊!”萧轶欣尖叫一声,赶忙拍开金白放在自己胸脯上的手。俏脸微红,萧轶欣忍不住轻轻擂了一下金白:“喂,你怎么一醒来就耍流氓啊!”
但当她看到金白的眼睛的时候,却发觉有些不对——金白的眼睛显得空洞而无神,显然是远远没有恢复过来。她的心立刻软化下来,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凶的。”
那娇俏可人的模样,粉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的皮肤,还有刚刚哭过的眼角的泪痕。无一不让人想把她拥入怀里好好怜爱一番。可惜,现在的金白却做不到欣赏这些:“我……在哪……”
“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的宿舍。你安心睡觉就行了。”萧轶欣简略的回答道。
我们的宿舍?金白瞳孔骤然一缩,但却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头痛欲裂的感觉促使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萧轶欣抬起头来,看向身旁两个一脸窃笑的男子,俏脸不禁更红了。但为了不打扰金白的休息,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啊,下雨了呢。天气无比阴沉,雨虽然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连绵不绝的意思。明明只是刚用过晚饭,却有种深夜的感觉。那暗淡的天空,更给人以凄凉的感觉。
……
玄奕抬起头,看着这雨雾交织,看着这天地昏沉。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那是他小时候和玄奇经常背诵的几道符法中的一道符文:
菩提树,观音雨。
树根盘错,地上鲜有绿色。水珠拍打在树叶上,化成细小的水滴,与雾气融为一体。这里,便是云雾涧。同时,也是玄奕和玄奇年幼时经常玩耍的地方。
轻叹一声,飞入那黝黑的岩洞。玄奕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石壁间回荡,不禁心生苍凉。已经好几十年了啊……那年,他误入此地,认识了那个骸骨暴君。虽然被称为“暴君”,玄奕起初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他才发现对方也有人类的感情。所以,居然在时间的推移下,和那家伙成了似友非友的关系。
这些年来,他和弟弟逐渐疏远。有了什么烦心事,却没有地方倾诉。他不像他弟弟,会随便找个地方发泄——他是那种会把烦恼压在心底的人。但一直压抑着,总会憋出毛病来。
因此,骸骨暴君,成了他倾诉的唯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