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动手了,这是我表达恐惧的办法,暴力。
怒喝和照脸一拳,它被我打蒙了,我也楞了。
眼前副驾驶坐着一具散发着黑雾的,骸骨?
我确定没看错,毕竟大学时候标本室里有一堆这玩意,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咔”
下巴掉了。
它的脸颊被我捶裂了,导致下巴掉落,空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我。
“那啥,大哥,不好意思哈。”
随时准备开门逃窜躲避这个非人生物的怒火时,他居然什么也没说,弯腰捡起掉落的下巴。
“咔”
粘上了,像开玩笑似的。
尴尬,他还呆呆望着我,要怎么办?再来一拳?
“为什么你能看得见我?”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
“不知道,你到底啥玩意,我能揍你啊?”
我给自己打气,也在恐吓它,但我知道我没一点对敌能力,刚才只是意外。
“你能送我回家吗?”
出乎意料,唯物主义教育下长大的我完全无法想象现在一具骸骨做我副驾驶的位置上,枯瘦的指骨指着前方,让我送它回家。
“没空,这不还堵着呢嘛。”
我指了指前面长龙般的车。
“我能给你钱。”
啥?
“哥,别闹,你连肾都没了。”
真想抽自己,这时候还调侃一具不知道是啥东西的存在。
“既然堵车,那你听听我的故事,我很久没遇到能说话的人了。”
我不听我不听,可貌似干不过呀。
“两年前,我来河南开发农场。”
就这样,他开始说起,但我却发现它好像不是用口腔发音。
“有个开发商约我来的,本以为那会是我富裕的开始。”
他真的没用嘴巴说话,但我发誓我听到了,等等,好像不是听到,似乎的感觉到,这很奇怪。
“但是,他居然连同那个贱人弄死了我,别人以为我失踪了两年,但我在那黑暗潮湿的泥土里埋了两年,我看着我的眼珠破裂,看着蛆虫吃掉我的身体,我是生殖器,我的内脏和脑子。”
气场有些改变,它在生气,在愤怒,身上的黑雾愈发浓密,阴冷刺骨。
“在我慢慢腐烂的时候,那个贱人一定在和那个混蛋在我的床上,在我的房子里干着见不得人的苟且。”
我能体会,作为一个男人。
“你要去报仇?”
老实说这样的人,我非常乐意送它前往,狗男女当诛。
但我没表态,那只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想法,毕竟不是思想前卫的官员,我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报仇吗?很想,但这两年,我想了很久很久,慢慢的我不想报仇了,我只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看看我那老母亲,兄弟几个她最疼我。”
仇恨会被时间磨平吗?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收起了肃杀的气场,显得有些悲凉。
“你家在哪?”
相见也是缘分,我想帮他,无论是报仇还是探望。
“邯郸。”
不远,刚好顺路。
“你不害怕我?我现在很恐怖吧!”
见我没说话,他居然闲聊起来。
“害怕吗?你这种形象到是让我蛮亲切的。”
想起了实训考试之前在标本室熬夜的时光,真怀念。
“你身上有奇怪的气息,让我不舒服,你脖子上戴着什么?”
危机感,我突然想起昨晚让一个银器店给我串了红绳把玉佩戴脖子上。
“我说我有个哥们能一个人揍你这样一百个你信不信?”
老实说我有点心虚,它足以杀了我,我能感觉到。
他没说话,消散在了前排,坐到了后坐,烂掉的车门没挡住他看外面的视野。
天黑的时候路总算通了,我得赶着去还车,顺便赔钱,押金就别想了别惹麻烦就不错了。
下高速。
“你要去哪?这不是回邯郸的路。”
后坐传来骷髅大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