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春阴沉着脸，想了想，忽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台跟楚寒前世的座机电话近乎一模一样的白色台式传讯器。

楚寒修炼之后听觉极佳，传讯器中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正是那个管家，曹元春厉声问及，管家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和盘托出了，跟楚寒猜测的一样，言语之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全推到曹家松一人头上了。

许久之后，曹元春如同丢了魂似的挂掉传讯器，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曹元春…愧对我盛唐律法，愧对刑部尚书之职啊…”曹元春喃喃道，“也好，他已经死了，也算是付出了代价，你说得对，养不教父之过…罢了罢了，这等逆子，有何资格让我替他报仇？你去吧，就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曹家松！”

楚寒望着曹元春，换做以前，他会觉得这个曹元春本该如此做，因为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书里面也是这么写的，可当了父亲之后他却知道，曹元春亲口放走杀死儿子凶手时的心情，他明白所谓的‘大义灭亲’是何等的残酷、痛苦。

纵然自己的孩子再不成人，纵然自己的孩子有千错万错，那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连着骨肉啊，如果换做自己，自己绝对做不到，但，曹元春做到了。

楚寒忽然由衷的敬佩这个两袖清风的刑部尚书。

“冲你这句话，我楚寒欠你一条人命，无论是你还是你的亲朋好友，如果真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你可以来找我！”楚寒此刻完全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

“你给我滚！”曹元春忽然站起身来，他的身子几乎都无法站直了，佝偻着背颤抖着手指着楚寒撕心裂肺的咆哮，“滚，立刻，马上！”

楚寒摇摇头：“我是校园法律宣传大使，来这里学习的，你安排一下吧！”

曹元春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摆摆手虚弱道：“左拐403办公室找徐侍郎。”

楚寒点点头，又看了眼曹元春，叹了口气出去了。

曹元春孤零零坐了许久，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只怀表，翻开盖子，望着里面曹家松的照片，喃喃道：“孩子，爹……对不起你啊…”

一时间老泪纵横。

……

安静了。

自打楚寒和曹元春摊牌之后，的确安静了，带着大丫二丫的老大人和青鸢公主感觉最为强烈，以往带孩子出去，总是时刻保持警惕状态，那种危机感无时不刻都在附近，但现在，没有了。

楚寒自己也感觉清净了许多，以往总觉得有一双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但现在，也没有了。

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平静如水了，楚寒享受着难得的清净，甚至连丐帮都懒得去管了，但曹元春给他的震撼，就像心头的一道疤，始终如一，难以磨灭。

有时候当他看着大丫二丫的时候，不禁就会想到曹元春，什么样的父亲，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萌宠心理咨询室依旧开着，整形业务也渐渐有了名声，转眼间，又到了年底。

经过半学期的相处，学生们早就彼此熟悉了，期末考试过后，蓝轻语和一群班委会成员商量之后，决定出去聚餐。

‘勤奋好学’的楚寒同学当然是不会参加这种聚会的，但拗不过叶云舟和谢雨龙的生拉死拽，不得已只好去了。

跟老大人通话告知自己这边的事情之后，班里其他学生早就离开了，很多人今天都是开车来的，也没人愿意载他们三个，三人只好打车前往太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