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廊是你开的?”我问道。
“不是,一个朋友开的。今天他有事,让我帮着照看一下。”潘峰说道。
“是何伟吗?怎么没见着他?”刘小风对没有见到知音而有些失落。
“何伟?他今天没过来,你找他有事?”潘峰说。
“哦,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刘小风说,“你们不同学吗。”
“我们不是同学,我们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因为谈得来也就熟了。”潘峰说。
“这里的画都是谁画的?”玛丽问道。
“基本都是我朋友画的,也有外人寄卖的。”潘峰答道。
刘小风看画看得仔细,把脸都贴在画上了。玛丽见了,嗔怪道:“别蹭上鼻涕,蹭上就不好弄了。”
“没事。”潘峰显得很大气,“那张也卖不了几个钱。”
“就是。”刘小风站直了身子,瞟了一眼玛丽。
“没有你画的吗?”玛丽问。
“这幅,”潘峰指着一张画说道,“这幅是我画的。”
那是一张尺寸不大的静物画,画中是一个花瓶摆在桌子上,花瓶里歪歪斜斜地插着几只花,明显的欧洲后印象画派风格。这画看似不出众,其实用意、着色、构图等都属上乘。
“哇!真不错啊!”玛丽发出一声惊呼,也不知她看懂没看懂,“你看这线条,你看这画工,这意境……真是没的说。潘大哥你画得真是太棒了!”玛丽啧啧赞叹道。
“过奖了。”潘峰笑了笑。
这时,刘小风指着挂在墙角的一幅画说:“我看那副画也不错,不比他这幅差。”
“哪幅?”玛丽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悦。
“就这幅……”刘小风领着玛丽来到墙角,指着挂在最高处的一张画说。
“这张哪儿好了?”玛丽瞟了画一眼,也不多看。
“没看出来?”刘小风晃着脑袋,皱着八字眉,一幅欠抽的模样。
“没看出来,你说说吧。”玛丽抱着膀,看似正在积蓄怒气值。
“这张多大呀!不比他那张大多了。”刘小风道出谜底,然后用殷切的目光望向玛丽,期待着她能“大彻大悟”。
“滚!大有个屁用?你懂不懂!”玛丽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踢向刘小风。刘小风把腰一拧,妖娆地闪身躲过。
“没踢着!”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我想出面震住场面,可他们俩根本不给面子。玛丽不知从哪儿捡来一只画笔,把刘小风撵得满屋乱跑。
我见“震”不住他们,有点来气可也不便发作,便走到刘小风说的那幅画前佯装看画。
那是一张油画,尺寸确实不小,在这些画里算是最大的。画的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天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吹得百草倾伏,一缕阳光穿透乌云,照在一个侧面对人,正在画板前怡然作画的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