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着吗,我煮完面你也该回来了。”刘小风坐回到桌子前,端起碗继续吃他的面。
“是不是你总在吃啊?每次看见你就在吃,怎么老吃也不见你长肉呢?”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子旁边。
刘小风没委屈自己,给他的钱头一个用处就改善自己的伙食,不仅是两块五一袋的红烧牛肉面一煮就是两袋,而且还加了一个卤蛋和一根火腿肠。估计这要是放在以前,那得是年节才有的待遇。
“想吃自己煮啊,箱子里有的是,才搬上来的。”刘小风吸溜着面条,额头微微冒汗。
“我让你给我买的衣服呢?”我问。
刘小风吸溜着面条,支吾着指向床脚下的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我打开黑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套白色休闲服还有一双运动鞋。
我到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对着镜子看了看还算合身,就是衣服皱皱巴巴的不像是什么正经货。
我出来的时候,刘小风刚好把最后一点汤喝下去。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打量我。
“商场没开,衣服是早市买的,别说还行啊,挺合身的。再说什么事这么着急,拿人家床单就跑出去了,那旅店的大妈要我赔,我跟她商量了半天到最后还是……”
我白了他一眼,刘小风也觉着自己话多,撇了一下嘴便不再作声。
“你再给我看看,我要找的东西现在在哪儿?”我说。
刘小风收拾完桌子,又把他那套东西“噼里啪啦”地摆了上来。他用手背抿了一把嘴角上的油渍,把那个汤勺递给了我。
“转吧。”他说。
我把汤勺放在铜镜上,轻轻地拨了一下。汤匙“吱吱”地旋转起来,我紧张地注视着转动的汤勺,而刘小风则啧着嘴,一只脚踩着凳子,斜眼看着铜镜,显得轻松惬意。
汤勺慢慢地停下,勺柄指向刘小风的肚皮。刘小风看了那勺子一眼,然后翻了翻眼皮,手指掐算,口中念念有词。我仔细听了听,还是没能听明白他念的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他这一副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教科书版的江湖骗子。要不是因为他真的给我找到了线索,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这个家伙会真有两下子。
过了一会儿,刘小风咽了一口口水,“没什么变化,你要找到那东西,就必须靠那姑娘。”
“你确定?”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我原来的设想大相径庭,可以说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可刘小风却说我的线索没有变,还是玛丽。
刘小风使劲地点了点头,“没错,实际上那个女孩也需要你。”
既然他这么肯定,而我自己也隐约知道自己会怎么做,那我跟我的最终选择就只隔一小段犹豫了。
刘小风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在怀疑他,“不用多想了,不会错的。今天你是不是还见到那个玛丽了……”
其实这个并不难猜到,不过他的这句话却让我省下了内心纠结的时间。我起身来到卫生间捡起那张名片揣在兜里,对刘小风说道:“你除了算卦还会干什么?”
“嗯?”他一愣神,想了想说道,“我还学过医。”
“学过医,什么科?”
“中医科,家严曾经在矿务局机修厂的医务室进修过,而且家里还有两本祖上传下来的医书,我记得一本是《针刺聋哑汇编》,还有一本是《赤脚医生手册》,都挺厚的,而且还有插图,小时候没事的时候我经常看,可以说我的性启蒙就得益于……”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的中医算是祖传。”刘小风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不说你爸是‘八大幌’饭店的厨子吗,怎么又到机修厂去了?你爸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说。
“这些都是小事,不要太在意。反正我家是中医世家,那绝没问题。”刘小风肯定地说。
“你还会干什么,会开车吗?”
“当然会,家严原来……”
“停!”我看觉着他爹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漂泊一生啊,也应该该让老爷子歇歇了,“就说会不会吧。”
“驾照倒是有,前几年没这么严的时候,家里托人花了点钱弄了一本。可我没怎么练过,自动档的还行,手动挡的稍微差点。”
“差到什么地步?能不能开走?实话实说。”我说道。
“嗯……”刘小风刚摆出吹牛的架势,见我神色严肃,便挑了挑眉毛低声道,“上道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我点了点头,估计他说的可能靠谱,“行,有证就行,不熟可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