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那你下楼不是为了找我,而是以为是地震呢,对吧。”我打断他。
“呃……这些都是小事,不要在意。我到楼下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也都以为是地震呢,有的还光着膀子,有的就穿一个裤头,而且男的女的都有啊,这场面你多长时间能瞧见一回呀,是吧。我就在这些人里找你呀,我找你呀,把我眼睛给累得……”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干脆闭上眼睛盖上被装睡。
刘小风见我不搭他的话,自个吹牛也没了劲,打了两个哈欠,关了灯和电视钻进被窝睡觉去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雨声已几不可闻,街上也渐渐没了声息。满是水气的窗上,渐渐发出朦胧的白光。我又起身来到窗前,用手拭去玻璃上的水气向外望。
天还是没有晴,不过云已经很高了。水洼里时而出现的细小涟漪像是雨的谢幕表演。
不远处的街道另一头,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残破的汽车,倾倒的墙壁,遍地碎玻璃和瓦砾。一台清障车后面拉着一辆没了“前脸”的小轿车,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扭来扭去,想要绕过一块硕大的水泥。
我把目光投到玛丽的家里。她家倒是连一块砖都没有少,红色的大门紧紧地关着,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那辆黑色的小汽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院子中央。
德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个玛丽跟整件事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仍是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德鲁绝对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
事实上是他在那里等我出现,他一定知道我在找玛丽。真有意思,刘小风让我借助玛丽这条线找罪灵,而德鲁却借助她来找我。
不管怎么说,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好像都在围绕着玛丽这个女孩。所以,不管玛丽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我只要盯着她,就能寻踪觅迹找出答案,又或者是让“答案”找到我。
我做出了这个决定,心情好像平静了很多。想想刘小风,如果不是他的坚持,现在我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城市,那样我就会错过德鲁,错过找出罪灵的机会。等回去以后要让他再给我卜一卦,看有还没有其他的线索……
根据昨夜的经历,我反复推演各种可能。但是因为所知甚少,还是一点头绪也没理出来。刘小风的呓语打断了我并不明晰的思路,这时才发觉天已经放亮,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我喊醒刘小风,让他出去给我弄套衣服。他很不高兴,但还是睡眼惺忪地出门去了。我又来到窗前,注视着玛丽家里的一举一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刘小风还没回来,可玛丽家里确却有了动静。
她家的别墅大门打开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里面平稳的地驶出来,大门随即也被玛丽的继父锁上。
不好,他们要走了。可是刘小风还没给我买回来衣服,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了。我回身抓起床上的条格床单在腰上一围,刚要从阳台上跳下去,又一想不行,现在楼下已经有了不少行人,我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可不想那样。
我只好走楼梯,当我沿着楼梯跑到一楼的时候,迎面正遇到开旅店到的那个大妈。她也是刚进门,手里还拎着油条和豆浆,看见我赤着上身,腰下围着床单,风风火火地向她扑过来,吓得一缩脖,“小伙子,大妈可是正经人……”
当我跑出旅店的时候,发现那辆黑色小汽车已经不见了,我左右张望也没看见影儿。但是通往山下的路是障碍重重而且没有岔路,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快过去。那就只剩下通往山上的一条路上了。想到这里我沿路向山上追去。
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是需要勇气的,所幸我不仅有勇气还有一条围在腰上的床单。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腰围床单一路绝尘奔向山顶。
这条路有很多的岔路口,他们一定拐入了从其中的一条。我一面往前跑一面向两侧张望。果然,当我跑到第三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的车。
追上行驶中的汽车一定会引起人的注意,何况我现在已经很惹眼了,再让我去追一辆飞驰的汽车,那今晚新闻头条一定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