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太弱小了,我怕我不能一直保护你,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断臂男暗淡的目光中映着向榕难以置信的面孔。
垂落的夕阳转眼间就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最后一片晚霞,映得半边天都是残红。
断臂男独自的忧愁恰与那黯淡的晚霞交融,挣扎在一起,向榕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一切来得都太快,他一直在断臂男的羽翼下,未曾飞离过。
断臂男的身体状态极差,精神愈发萎靡,但戾气却不曾消去,他望着呆滞的向榕,就如同看着湿了羽毛的小鸟。
“哈哈,看你那软弱无能的邋遢样,我真不敢相信,此时的你好似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的模样。”断臂男突然尽情嘲讽道。
向榕无助的看着断臂男,心乱如麻。
“哎,放心啦,我骗你了啦,我没事,但有一句话是实话,那就是你太弱了!”断臂男扬起一副笑脸,尽管那笑显得有些勉强。
向榕只是点点头。
断臂男来到倒塌的房屋处,踢开几处残砖断瓦,“你过来!”
向榕闻讯而来。
“把那本小册子拿出来。”
向榕弯下腰,狐疑的捡起布满灰尘的浅蓝色小册子。
“这上面写得什么?”
断臂男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一字一顿的说道:“莲,心,诀!”
向榕顿时难掩惊讶,手都有些颤抖,如获至宝一般,两只眼睛仔细打量着册子上的字。
“这不是汉字!”
“对,这是畏兀字,蒙古人的字。”
向榕心情激动,脸上随后又露出难堪,“这字我不认识啊!”
“那是当然,很少有人还认识这种字。”
向榕端着《莲心诀》,目光闪烁,咽咽喉咙,怯怯的说道:“师父你要教我《莲心诀》吗?”
他端详着手中的《莲心诀》,沙仞就是为了它而来,哪怕最后失去了两只胳膊,他也不为所动,一切都是它引起的。
而师父走火入魔也是它引起的......向榕又产生一丝焦虑,再加上粉脂的话,得到它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我只是让你暂时保管它。”
断臂男一句话将向榕“拍”醒,他茫然失措的看着断臂男,“保管?”
“对,毕竟我没有手,拿着不方便。”断臂男轻描淡写道。
向榕只感觉身体一僵,体内扬起一股打人的冲动,但一看师父憔悴,萎靡的神色,只好作罢。
“向榕,你还有钱吗?”断臂男一脸无辜的望向向榕。
向榕一愣,“有啊。”
“那太好了,咱们可以住客栈,不用露宿街头了。”断臂男露出一丝窃喜。
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师父拐进坑里了!向榕呆若木鸡,看着一脸笑嘻嘻的断臂男。
“老板娘,还有空房吗?”向榕一瘸一拐的进了客栈,径直走向前台。
老板娘正在拨弄着算盘,一串串珠子“噼啪”作响,她抬起头,慵懒的看了一眼。
“向榕?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你干什么去了?”
老板娘三十出头,身姿稍显富态,漆黑长发盘在头顶,中间一银簪子穿过,面容饱满,目光如火,尽显精明强干。
“不小心受了点伤,有劳老板娘关心了。”向榕笑容可掬。
“怎么,要住店?”老板娘收起手中的算盘,双臂撑在桌子上,上半身慵懒的斜靠着,姣好的面容与向榕相对。
“恩。”向榕脸色微红,低下头。
老板娘抬起臂膀,懒散的伸个腰枝,走出前台,此时天色已有些昏暗,她绰约的身姿在烛火的照耀下映在墙上,显得异常妖娆。
“楼上还有客房,你要几间?”老板娘俏眉微皱,看了一眼向榕身后有些邋遢的断臂男。
“一间就可以了!”向榕尴尬一笑道。
老板娘妩媚的身躯娇柔的倚靠在前台柜台上,伸出一条如水蛇般蜿蜒的臂膀,在盒子中掏出一把钥匙递到向榕手里,“本来是二十文一晚,我给你免五文,十五文好了。”
向榕接过钥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点了十五个与老板娘,老板娘盈盈一笑,麻利的将铜钱收到钱盒里。
断臂男洗浴过后,回到房内,看着失落的向榕,“怎么了?”
“师父,难道咱们要一直住在客栈吗?”向榕不解道。
“这个嘛?暂时还没有去处。”断臂男无奈说道。
两人的房门未关,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爬楼梯声,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外,恰见白茉莉从门外一闪而过。
“那是?”向榕又惊又喜,一只手抬在半空中指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