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盛夏时节戈南大部分地区突然遭遇罕见旱灾,瓜果蔬菜,田间粮食因缺水而干枯发黄,萎缩绝产。
烈日灼心,地裂如网,百姓生存面临巨大考验,但紧随而至的不是朝廷的赈灾粮饷,而是遮天蔽日的蝗虫灾。
百姓对此束手无策,仅剩的庄稼杆都被蝗虫吃了个精光,它们贪婪,不知适可为止,每日随风而走,远远望去,仿佛一块巨大的乌云拂过地面,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甚至有人目睹一群麻雀慌不择路钻进蝗虫群,等虫群散去,地上仅留一片残缺的羽毛。
朝廷无所作为,豪强地主欺行霸市,腐败官吏藏污纳垢,趁火打劫,又逢过高的徭役赋税,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完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终日食不果腹,衣不裹体,会为了一块野菜大打出手,隔三差五路边就会多出几具骨瘦如柴的尸体,山中野兽也因此常常下山捡尸,人们终日惶恐,无法安宁。
正所谓万丈金字塔始于泥土,一个国家离不开底层劳苦大众的贡献,当最底层的泥土松散时,也就是金字塔倒塌之时。
当一个人连肚子都填不饱,你无法想象饥肠辘辘的他会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
落草为寇,占山为王,拦路抢劫,已是平常事,更有甚者,饿至极点,相互为食,百姓苦,可见一斑。
开封府双桂县,一个相距井弦县约三十公里,相聚开封府约一百公里,距汝宁府约一百公里的十万人县城。
相比井弦县这种小型万人县,双桂县更上一层楼,繁荣程度不可相提并论,但距开封府这样的百万人口城市却依然是小巫见大巫。
“将军,左膀护使求见!”
一身着粗衣麻布,外挂木甲,胸前写有卒字的兵士在营帐外对营帐中人禀报道。
只见营帐中人,坐于正中央,他浓眉大眼,五官突出立体,有棱有角,坚毅的脸庞配上黝黑的皮肤显得极具威严,下颌略长,胡茬坚硬如仙人掌刺,他一张口,声音浑厚,胸腔共鸣。
“叫他进来!”
那兵士得令,不出片刻,一膀大腰圆,粗犷威猛的汉子夺步而入,他一入帐,见帐中只有一人。
他面对坐上人,收敛了气势,俯首作揖道:“左膀护使吴楠见过讨伐大将军。”
坐上人威武庄严,双手轻伏在坐上,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站起猛然大笑道:“三弟言重了,什么讨伐大将军,你我私下还是和往常一样,叫我大哥。”
吴楠一听,浑身像甩掉了万斤铁链,那叫一个自在享受,虎躯一震,摆了摆肩膀,毫不客气的走到昌马跟前,“大哥坐在这里好生霸气,比我那年迈的老爹可强多了。”
“诶,此言差矣,我怎么能和令尊相比?”昌马让开身子,对吴楠笑道。
吴楠咧着个大嘴,呵呵的傻笑,摸着昌马的座椅,羡慕不已,“大哥这椅子什么材料做的,摸起来比女人的手还嫩滑!”
昌马又向后退了一步,完全将椅子让了出来,供吴楠欣赏把玩。
吴楠也是摸得爱不释手,头脑一时想都没想竟直接坐了下去,还仰头看了一眼昌马,随后又低头玩弄起椅子,“大哥,这椅子好生舒服,啥时候给弟弟也弄一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