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向榕醒来,浑浑噩噩中感觉不对,径直推开金犹在的房门,发现师公果真不在!
他慌张而出,与墨竹师姐撞个满怀。墨竹不怀好意的一笑,“呦,怎么,一大清早就思春,路都看不清?”
向榕脸色通红,退到一边,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行了,看你这傻样儿,别人在你这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至今连女生手都没牵过!”墨竹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我”向榕哑然,她怎么知道的?
“男人就该成家立业,顶天立地,我夫君有个妹妹生的水灵,贤良淑德,介绍给你?”墨竹眉眼一瞥他。
向榕目光躲闪,尴尬的挠挠头,疑惑道:“师姐,你什么有夫君了?”
墨竹柔荑细手一甩,故作娇羞道:“你还不知道吗?哎,怪我换人太频繁,来不及与你们一一说明。”
“啊!这不好吧?”向榕没想到墨竹师姐表面清秀,实则有点水性杨花?
“有什么不好?我也一把年纪了,再不追求完美爱情,就真的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墨竹笑得释怀。
向榕竟无言以对,只好说道:“那祝你幸福。不知谁是你夫君,我见过吗?”
墨竹摆摆手道:“嘘,你肯定没见过,你见过的都被我甩了!别看师姐三四十岁了,但风韵犹存,依旧迷倒一片俊男后生。”
向榕再次表示不知所措,相对传统的大家闺秀,一生允一人的忠贞不渝,墨竹师姐未免太随便了。
“记得别跟别人说,特别是我师父,我花的可都是他的钱,这要让他知道我干了什么,非把我逐出师门不可!”墨竹倒是笑得开心,看不出一点忧虑。
向榕点点头道:“我嘴严得很,之前的话全当你在跟我说笑。”
墨竹笑曰:“你说话我放心!和你说介绍姑娘的事是真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见见面吧!”
“啊?这”向榕迟疑。
墨竹一边向门外走,一边不客气的数落道:“别犹犹豫豫的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买菜回来,吃过饭,咱们就走,你先打扮打扮,别像个乞丐似的!”
向榕留在原地唉声叹气,无精打采的扭过头,迎面又撞上小梓花!
他只见小梓花脸上竟多了些粉黛,嘴唇也抹得通红。只不过妆容画的粗糙,反倒有些滑稽。
“你怎么画上妆了?”向榕尽量忍住不笑。
却见小梓花像是生了闷气,不客气道:“就允许你相亲,不允许我出门?”
向榕摇摇头,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见小梓花一米七几的个子别扭的穿着碎花裙,迈着僵硬的步伐,推门而出
“这都是干嘛呀?”向榕无奈自语。
他走出两步,没想到又遇到了师父,只见夏侯义两个黑眼圈好重,气色也不是很好。
“师父,你怎么了这是?”向榕问道。
夏侯义哈气连天,将手里的“夜夜笙歌”拍在向榕胸膛上,“熬夜看完了上册,我去买下册,你也看看吧,很有趣!”
面对不正常的三人,向榕只感觉头晕目眩。这时,主房里传来悠扬清脆的笛声。
他拿着书寻到主屋,是郑广达在吹笛。相比昨日,郑广达的气色好了许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乐谱。
“前辈。”向榕打了招呼。
郑广达抬头往他一眼,又低下头道:“我见你师公昨天半夜翻墙而出,怕是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向榕心中一惊,解释道:“师公说他要去皇宫里找什么皇帝!”
郑广达摇头冷笑,“皇宫里高手如云,机关重重,他真是自寻死路。”
“啊?”向榕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郑广达又道:“你也少搭理他,你墨竹师姐说的没错,咱们现在还是安安静静先做个平头百姓吧,别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听她说要给你介绍个娘子,你墨竹师姐有心了,别不当回事,去看看吧。”
向榕听完,只觉得所有人都是被灌了迷魂汤,换了个人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是大家屈服了,害怕朝廷的打压了吗?向榕郁郁寡欢回到房间里,不曾想床上正坐着一早就失踪的金犹在。
“师公?”向榕惊讶道。
金犹在摇头晃脑,痞里痞气对向榕道:“看见了吧。是我疯了吗?不,是他们被逼疯了!”
向榕皱着眉,坐到一旁。
金犹在笑曰:“想一时改变一个人,很容易,但想彻底改变一个人,不可能!看着吧,越是不让人说话,背地里说话的人越多,越不堪入耳!”
向榕不解,“师公,你的意思是?”
金犹在笑了笑,一仰身,躺在向榕床榻上,迷迷糊糊说了句,“皇帝就是个黄口小儿,根本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说罢,他就昏睡过去,鼾声如雷。
向榕没想到师公竟真的见到了新皇帝,不可能吧?
吃过早饭后,墨竹拉着不情愿的向榕来到街上。街上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各个胆战心惊,防贼一样防着身边经过的人。
“师姐,我们这是去哪?”向榕见冷清的街道上时不时走过成群结队的明军,心中胆寒。
墨竹倒是不在乎冷面霸道的明军们,一直悠闲地东张西望。
“诶,找到了!”墨竹拉着向榕的衣服,来到一裁缝铺。
裁缝铺老板见有客上门,谄媚的端出茶水伺候。
老板问道:“二位要点什么布料?”
墨竹将向榕拉到身前,阔气道:“给他做身合体的衣服,用好料子!”
老板见果真是个大主顾,更是笑得开心,弓腰点头道:“夫人您放心,小的许久没开张,就憋着力气给你做活呢!”
“嗯,午时就要,你做的出吗?”墨竹问道。
老板一掰手指,脑袋一扭,“两个时辰啊?”
“怎么,做不出?”墨竹问道,作势要走。
裁缝店老板吓得激灵,连忙拉住他们,“做的出,做的出,我这正好有个半成品,您看这样式怎么样?”
老板将衣服胚子举在手里,供墨竹过目。她摸了摸料子,又看向向榕,“怎么样?”
向榕为难道:“倒是好看,就是奢侈点了吧?”
墨竹一拍银子,对老板道:“就它了,待会来取。”
向榕跟在墨竹身后出了裁缝铺,又直奔戏院。
戏院老板娘像是招待贵宾般将他们迎到雅座,侍女紧随而至,伴在左右。
向榕哪经历过这场面,哪被人这么伺候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墨竹悄声对他道:“城里到处抓人,现在还敢出来的,非富即贵,这些伺候人的只有在这时才不会狗眼看人低,你也别太拘谨,咱们也是花了钱的!”